第54章 失踪 那颗日夜为四叔担忧的心

以桃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 她想好了,这件事一定要当面和四叔问清楚。

正好季宗良回来。

这会儿房间里只有以桃一个,付泰早就没影儿了。

“四叔, 我有话想和你说……”以桃快速来到四叔身边, 刚要继续,门外便急匆匆走进来一个人,低声在季宗良耳边说了什么。

季宗良听后脸色凝重,眉心微蹙道,“去喊乔冉。”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以桃问。

“别担心。”季宗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四叔有点急事,先派人送你回学校,等四叔处理完就去找你,嗯?”

“我……”

“四爷!”这时乔冉突然闯进来, “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季宗良点了下头,握着以桃的手向外走。

“你要去哪?”

“出趟国, 很快回来。”

来到车前, 季宗良回过身来摸了摸她的脸, 拇指划过她眼角,顿了一下,“哭了?刚刚想和四叔说什么?”

以桃犹豫了一下, 看了看周围的紧张气氛,心想也许是四叔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需要他紧急去处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给他添乱好了。

她摇摇头, “没事儿, 您先去忙, 回来再说。”

季宗良轻微叹了口气,拥她在怀中。

“四叔答应你很快就会回来,我不在的时候,有事就去找季福,别硬扛,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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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两辆私家车一前一后驶出庄园。

季宗良坐在前面,以桃独自坐在后面那辆。

到拐弯处,两辆车并行等灯,以桃拍拍车窗朝他摆手,可季宗良此刻正低头看着什么文件,一脸凝重,并未看见。

两辆车就这样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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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乔冉转过身来汇报。

“四爷,到孟加拉的航线临时空中管制,私人飞机今夜怕是启动不了。”

季宗良合上手中的地图,略微微沉思一会儿道:“先去港城。”

乔冉一顿,也明白过来,四爷这趟出国不便让北城的人知道,从港城那边派人跟着是最稳妥的方式。果然他听四爷开口继续道——

“打电话给季安,叫他和达叔带好人手在机场等我,我们从香港出发,直飞泰国,从泰国再到安达曼海。”

他有条不紊地部署着,“另外叫季安小心行事,除了达叔以外,别叫其他老家伙听到任何风声。”

乔冉明白,四爷的一举一动都是大事,出行更是重中之重,内地就像一个保护圈,平时他不出去,外面的豺狼虎豹不敢动他,可一旦被人发现他出现在公海的行踪,后果将不堪设想。

时间紧迫,乔冉看了一眼表,将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一边布置接下来的事情,同时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后视镜里,四爷正襟危坐,反而气定神闲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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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个月过去。

“桃子,桃子,你没事吧?”

选修课上,甜甜捅了捅桃子的胳膊,喊她回神儿。

以桃这才把目光从窗外轻轻收回。

她垂下头,慢吞吞地从书箱里把课本翻了出来。

已经快下课了,居然连课本都没打开。

甜甜挠挠头,疑惑道:“桃子,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无精打采的?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事儿。”以桃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翻了翻,过去一周给四叔发的信息,满满一屏,可是一句回复都没有收到过。

中午的时候她也没有去吃饭,下了课就抱着书包回到了宿舍。

路上又给四叔打了个电话,依旧是关机……

乔冉也联系不到。

自从那天以后,四叔就像消失了一样。

以桃都不知道这几天过得像是场梦,还是之前的日子像是场梦了。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当天晚上,她就梦到了四叔。

梦到四叔受伤了,被子弹打穿胸部,流了一身的血。

梦里的她就趴在四叔身边哭着喊他,声嘶力竭,可四叔就那样躺在血泊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醒了以后惊出一身冷汗。

赵然最近迷上了算命,以桃本来不信,可梦醒以后心脏跳的厉害,看到赵然又在给隔壁寝室的女生算命,也过去让她给四叔算了一卦。

她没说是给谁的,但是赵然算出了她心中那个人的卦相是大凶。

她看了看时间,迅速穿好衣服,打车来到了西山。

她来找季福,她记得四叔临走时说过,让她有事找季福的。

可这次季福也不知道四爷去了哪里,他不是故意不告诉她,是真不知道。

“四爷有的时候出行密级相当高,除了随行人员以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消息的,包括我在内。”

不过他能对以桃保证,“四爷肯定会没事的。”

四爷出行,如果不带他那必定会带季安,季福虽然不知道四爷去哪了,但他知道季安离开了港城,所以他一定是跟着四爷走了。

季福对季安有信心,虽然他俩是双胞胎,可一个曾是皇家海军陆战队的特级军官,一个从小跟着四爷闲云野鹤,俩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季福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季安比他可厉害多了,所以他才能够被四爷留在港城委以重任,四爷出行有他护着,不会有事儿的。

以桃蹲在花圃下默默擦着眼泪,她哪里放心的下呢?这么久了,一个电话都没有,四叔不可能不联系她的……所以肯定是出什么意外了。

季福不会安慰女孩儿,看着以桃小姐不言不语地巴巴掉泪也心疼,只好把他妈喊了过来,孙妈叹了口气,跑去厨房变着花样给她做了些小吃,以桃不好意思拒绝,只好从花圃里钻出来,默默坐到饭桌前,可吃是吃了,就是混合着鼻涕眼泪一起吃的。

别提多可怜。

孙妈这下也没辙了。

到了晚上,以桃没有回去,而是顺路去了大园子里看了看妈妈。

九个多月了,预产期在即,梁露华挺着个大肚子,坐着都困难,最近吃什么也是吐什么,状态不是很好。

以桃恍恍惚惚地想,从去年八月份到现在,从炎热的夏天到初春,已经过去八个多月了,时间真的好快啊,这大半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多的都有些让她觉得恍惚了。

最重要的是,一个小生命就要诞生了。

以桃把耳朵贴在梁露华的肚皮上,小家伙不太老实,突然踢了她一脚,以桃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直起身来看着妈妈,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是她的弟弟吗?好神奇,真的好神奇。

以桃笑了,为这即将到来的小生命而感到喜悦,为这个从不曾完整的家终于迎来了新生而感到开心,可笑着笑着,两行清泪又无声无息地沿着眼角滚了下来。

梁露华赶紧抽出纸巾为她擦干净,她紧握以桃的手,问她是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