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露比的调查
露比的嘴巴很甜，手脚又勤快，平时只要不是很忙，看到有人需要帮助就会跑去搭把手。
尽管她才来茶杯堡一个多月，但是已经和不少人都成为朋友。
除了将她视作直接竞争对手的葛丽莎外，城堡里从上到下，都很喜欢这个人美心善的小侍女。
露比并没有作出到处探查的样子，只是随意走走瞧瞧，看起来就和漫无目的在闲逛一样，和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呼，不时还会攀谈上两句。
也没有非常明确的目的，大多数时候只是扯几句家常。
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为了不引起可疑目标的注意，二来露比也知道，自己进入城堡的时间太短，身世来历也不可查，肯定也有人在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其实按照李俞原先的安排，是打算直接把她介绍给伊蕾娅的，可以在女领主的身边当个顾问。
但是露比自己拒绝了，她说她还是更想当侍女而不是顾问，因为李俞给她的工作是在暗处保护伊蕾娅。
侍女这个身份明显比顾问更适合这项工作。
露比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换了，虽然她觉得希罗多德也不会注意到像她这样的小角色。
但露比知道如果想保证一个谎言尽可能不被戳破，诀窍就在于对细节的重视。
为此她宁愿捏造一个新身份，自己来投靠阿里亚斯家族，冒着被怀疑的风险从城堡的最底层做起。
作为少数曾和希罗多德有过近距离接触，并掌握后者一部分秘密的人，露比对于李俞的担心也深以为然。
自从希罗多德和他的血月会亮相以来，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在西境发起了数次袭击，制造了不少惨案，正处于打响名头的关键时期。
为了进一步证明血月会强于之前的银月教会，是女神琵西雅的天命之选，以号召更多的信徒加入，希罗多德迟早会对双休教这个老对头动手的。
如果能拿下伊蕾娅这个唯一皈依星期六的领主，对于双休教的打击不言而喻。
不过阿里亚斯家族今非昔比，茶杯堡兵强马壮，守卫严密，再加上城堡内的人也跟兔子小姐一起信仰星期六，血月会的人平时想渗透进来并不容易。
露比将自己带入希罗多德，她能找到最好的动手时机也是在阿里亚斯家族举办宴会的时候。
因为这一天会有很多外面的人涌入茶杯堡，不仅是名单上那些贵宾，还有他们随行的护卫、侍从跟马夫，人多眼杂，也更方便有些人趁乱摸鱼。
露比和负责布置午宴的侍女简单聊了两句，表面是问她餐桌上的薰衣草是从哪里采来的，但实际上是想知道这段时间厨房的人手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侍女道，“花是从黑石城直接买的，你也知道的，这两天城堡里很忙也抽不出人手去采花，而且阿尔弗雷德大人今早刚公布了一份名单，除了名单上的人外，其他人一律不许进出厨房与宴会厅，接触桌上的食物、摆设与餐具。”
“这样吗，我刚刚闲下来，还想着去帮忙呢。”露比道。
“不用了，吾主星期六说过休憩的时光是神圣而宝贵的，难得不用干活，你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做点你自己喜欢的事情。”
侍女简单和露比聊了两句，便被人喊去继续摆放餐盘了。
自从多鳞城中那桩惨剧发生后，各大家族便格外重视食物安全，阿里亚斯家族也不例外。
而且阿尔弗雷德露比也了解，这是一位非常尽职且谨慎的老骑士，有他负责城堡的安全，寻常的刺杀手段，很难起到效果。
因此露比决定改变一下策略，不再在这些一般人都能注意到的地方浪费时间了，她直接来到了马圈。
马圈里的老马夫雷蒙也认识她，冲她咧嘴道，“你又来找小灰玩吗？”
“嗯，这里多了好多新马啊。”露比环顾了一圈四周后说道。
“都是那些宾客们带来的，”雷蒙道，“可是有不少的好马呢，毕竟西境一大半的贵族都来了。”
雷蒙的言语中也颇有自豪之意，他也为阿里亚斯家族服务了将近四十年了，作为其中一员，亲眼看着家族发展壮大，从原先的无人问津到现在的高朋满座与有荣焉。
“它们不会欺负小灰吧？”
“放心，有我在这边看着呢，而且小灰也不简单，刚才有匹小公马想靠近她，被它一脚给踢开了。”
“好姑娘。”露比走到小灰面前，抚摸着后者的脖颈。
而小灰也早就已经熟悉了这个会带胡萝卜给她吃的好心小姐姐，见到露比还主动低下脑袋让她摸头。
“它喜欢你。”雷蒙道。
“因为我喂了它萝卜。”
“不，马儿能分辨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上次和人喝酒时这么说，大家都觉得我疯了，但实际上这是真的，它们很聪明，比表面上看起来还要聪明。”
“我相信。”
“真的吗？”
“真的。”露比顿了顿又道，“雷蒙大叔，您觉得这些马里哪匹跑的最快？”
“哦，这你可问对人了，你右手边那头威武雄壮的黑色纯血马，一旦跑起来，马圈里的其他马都追不上它，不过它旁边再往右数第三头也不错，对，就是前额有道闪电的那头……”
一提到马，雷蒙顿时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了起来。
露比一边耐心听着一边也在继续观察周遭，血月会之前几次发动袭击所用的手法可谓五花八门，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袭击者在发动袭击前都会为自己谋划好退路。
虽然也有不得不为信仰献身的时候，但都是逃跑失败后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希罗多德并不是一个会体恤下属的人，为了能完成自己的目标，他往往会不择手段，之所以如今一改常态，露比猜测很可能是因为血月会现在人手不足。
特别是执行袭击计划，对武艺和临场决断能力的要求很高，这样的高手不是那么好招到的，使得希罗多德也不得不省着点用。
既然现在看不出对面会采用何种手段袭击，那不妨退一步，找找对面可能的撤退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