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延雪站在戚危身后,感受着四周幽静略带潮湿的环境,他泄了一口气:“阿绿好像确实不在这里。”
才下过雨,空气中充溢着湿漉漉的水汽。树木高大而又繁茂,将头顶的阳光盖住,只在不经意间泄露出浅浅的一丝光芒。
阿绿一直很讨厌这种潮湿阴暗的环境,它更喜欢在夏日的庭院,倚靠着秋千,晃晃荡荡地晒着太阳。
现在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它会待的。
“想进去逛一逛吗?”戚危这样问道。
李延雪:“好。”
两人逐渐往里面走。
眼前狭窄且凹凸不平的小径是进入莱泽镇的入口,这里的地面十分潮湿,并且铺满了掉落的树叶,非常容易滑倒。
于是戚危放慢脚步,主动牵住了李延雪的手,防止他不小心摔倒在地。
往前走了一段路,很快就是宽阔的平地,可以看见四周赤红色的泥瓦房。
李延雪抬眼望去,隐隐能看到莱泽镇的建筑与锦市完全不同,房屋没有市区那样高大整齐,矮矮胖胖的,却别有一番风趣。
戚危看出了李延雪眼中的好奇,解释道:“莱泽镇的位置比较偏僻,居民也只有十几户,很少受到外界的影响,所以这里的建筑风格大多还是几十年前的样子。”
莱泽镇居民的民风也十分淳朴,依旧以自给自足的种田为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了。
不过可惜的是,再平静的桃花源终究避不开诡异的出现,不过短短几天,他们就不得不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搬去陌生而又充满了现代科技感的城市。
“诶,对了,”听完戚危的话,李延雪突然想到了莱泽镇的居民搬家的原因,有些担忧地问道,“那些镇民都安全离开了吗?”
戚危摇摇头:“失踪了一户人口,是一对年老的夫妻还有他们的小孙女,小女孩差不多七八岁大。”
他们有很大可能是因病去世了,据其他人所说,他们一家是最先染上瘟疫的居民,尤其是在举家搬移前,已经病发得很严重了。
不过奇怪的是,后来Z省特管局在莱泽镇的疫病消散后搜索了好久,却没找到这户人家的尸骨。
其实这已经算好了,毕竟这只诡异的能力是制造瘟疫。再晚一些获救,估计整个镇子都要出事。
“年纪好小啊……”李延雪忍不住说,“这也太可惜了。”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走着,戚危给李延雪描述了旁边不常见的事物在废弃之前是做什么的,李延雪入神地听着,在脑海中构建出一幅幅的画面。
直到走到某个地方时,戚危突然停下来,蹲下了身。
李延雪奇怪:“怎么了吗?”
戚危捡起了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根墨绿色的羽毛,大概有手掌大小,极为精致漂亮。
像是铺了闪粉的墨绿色颜料,微微泛着鎏金色的光。
这支羽毛不像是世界上任何一种鸟类的,倒像是某种被人类幻想出来的美丽生物。
“我发现了一根羽毛。”戚危回答了李延雪的问题,然后问道:“这是你那位朋友的吗?”
羽毛的色彩真的十分艳丽,在光线的折射下,就连看不清东西的李延雪都能一眼发现它的存在。他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柔软又顺滑,就像精工细作的绸缎。
不过李延雪还是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说:“不是阿绿的,阿绿只是一只小麻雀。”
说着,他将两只手掌捧起,仿照一个接水的姿势:“它只有这么大,可以躺进我的手掌里,嗯……还喜欢在我的头上做窝。”
而那根羽毛,光长度就比阿绿的整个身体还要长了。
看着李延雪信誓旦旦的样子,戚危也不再说什么。看到李延雪喜欢,他就将羽毛交给了李延雪,让对方慢慢研究。
事实上,这样的羽毛不止一根,走了没一会,戚危就再一次停住了脚步,他皱着眉,看着地上零零落落的羽毛。
除此之外,还有细碎的灰黄色鳞片和羽毛混杂在一起,陷入了泥土里面,像是有两种生物在这里打过一架似的。
而这里的羽毛显然和李延雪手中的不同,是很久以前掉落的,已经微微被降解,变得残破不堪。
李延雪也走过来看了一眼,没多久,他就蹙起眉:“我又看到了那种奇怪的絮状物。”
和上次的火锅店比起来,这里的红色絮状物只有一点点残留,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很有可能被他忽略。
戚危蹲下身,轻轻拨开潮湿的泥土,挑出了其中两样东西:“这两个上面都有吗?”
判断了一会,李延雪摇头,指了指戚危的右手:“只有这个上面有。”
于是,戚危若有所思地望着右手的鳞片,用一张餐巾纸包裹住,将它收到了口袋里。
原本待在里面的小秋似乎十分嫌弃这东西,不爽地用尾巴尖甩了戚危一下,然后挪了挪位置,跑去了另一只口袋。
越往里,树木就越茂盛,翠绿又挺拔,几乎违背了自然规律。
这里确实是很久没有人类踏足过了,如果有其他懂行的人来到这里,就会惊喜的发现地面上长满了不少濒临灭绝的植物,甚至长得比实验室里面精心培养的还要健康。
而现在,莱泽镇唯二的两个人类,一个看不清也认不出,另一个对这些毫无兴趣,这就导致了珍贵的植株被残忍拨开,不得不为两人提供一条可供行走的道路。
戚危走在前方开路,瞥了一眼侧前方暴露在地表的根系,面色并没有怎么变化,只是默默地绷紧了身体,进入随时可以战斗的状态。
小秋也再次挪窝,毫不犹豫地跑到了李延雪的口袋里面。自己的半身有足够的实力应对任何危险,所以它应该去保护最可爱最柔弱的阿雪才对。
“戚危,是发现了什么吗?”
李延雪注意到了戚危此时的状态,对方拉着自己的手攥紧了许多,似乎是怕和自己分开。
“周围环境有些异样,”戚危的语气毫无波动,给人一种可以全身心信赖的沉稳感,“不要怕,我能应付。”
李延雪应了一声,眼里没有露出过多的恐惧。他相信戚危,对方能说出这句话,就绝对有十足的把握。
地面上的根系呈现一种从内向外蔓延开的状态,越往里走就越粗壮。旁边的植物也长得极大,就连蘑菇都有小孩那么高。
戚危和李延雪就像两个误入了大人国的人类,被衬托得娇小无比。
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戚危和李延雪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榕树,他们沿途见到的根系都是由这棵榕树的位置生长出来的,盘根错节,交杂在一起。
奇怪的是,外围还有一些虫鸟的鸣叫,而现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