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告别(2)
讨厌还用奶乎乎来形容。
原来薄媛喜欢小孩子,怪不得一有空就往梧桐院跑。
鹿之绫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对我意见,你可以恨我,在心里咒我,扎小人也行,但不要在小野面前提我,好的、坏的都不提。”
薄媛有些莫名地看着她,也是真的不懂她,“什么意思?”
鹿之绫转头,望了一眼山里的雪裹着风,好一会儿才道,“如果薄妄将来有心再找一个,那就是小野的妈妈,小野不需要记住别的。”
“……”
薄媛细细琢磨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要完全抹除自己的存在,连一丝一毫的碎片形象都不让出现小野面前,这样大哥再娶大嫂时,小野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去接受一个妈妈。
“你想得倒美,我凭什么听你……”
薄媛一抬头,鹿之绫已经走远了,气得她直跺脚。
鹿之绫不让她说,她偏说,她以后要在小野面前说尽这个亲妈的坏话,让小野从小就恨就讨厌……
可是小孩子有什么错?没妈已经很可怜了。
这么一想,薄媛更气了,觉得鹿之绫就是在拿捏她的心理,让她怄得要死还要乖乖听话,顿时不停跺脚,跺了一脚的雪。
……
鹿之绫站在门口,给薄家的两条大狗喂了点吃的。
天冷,两只狗也不愿意呆在外面,就懒洋洋地窝在门的内侧,对吃的不怎么感兴趣,像两个大少爷,已经丧失看家护院的干劲。
“砰!”
一个足球砸在她的脚边。
鹿之绫低眸,忽然想到她嫁进薄家的第二天,也是这样一个球。
那时候的愤怒、不悦,最终化成一段极淡又极深的记忆。
她抬眸,就见个子又蹿不少的薄桢站在那里瞪着她,跟瞪个仇人似的,“他们说,你要和我大哥离婚,是不是真的?我大哥那身伤是不是你弄的?”
穿是一身贵气张扬的夏美晴站在薄桢的身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鹿之绫,“你真要离婚?你疯了?放眼整个国内,你还能找到比薄家更高的豪门?”
夏美晴觉得鹿之绫指定有点病在身上,不然怎么会给薄家生了个重长孙还要走。
“我看我大哥很难过,你不准走!”
薄桢嚣张地道。
夏美晴难得和自己儿子站成同一个阵营,“就是啊,你好好想想,薄妄有时候脾气怪是怪了点,没那么体贴,但人家薄家长子嘛,你让着点不就把日子过下去了?”
鹿之绫无根无基,薄妄后头再娶个高高在上的豪门千金小姐进来,反而添多的麻烦。
“我大哥脾气才不怪!”薄桢瞪向鹿之绫,“你听到我说的没有?你不准走!”
她走了,他大哥怎么办?
鹿之绫放下手中的狗粮,看着薄桢,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大哥?”
她平时看薄妄都不搭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要你管!你现在就回房间照顾我大哥!”薄桢虚张声势地凶着。
“你等一下。”
鹿之绫走到厅里拿起纸笔一字一字写起来,写完她把纸条递给薄桢。
薄桢接过来,一看上面全是薄妄的喜好与禁忌,喜欢吃的,讨厌吃的,喜欢听的,讨厌听的……
俊俏的小少年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冷哼一声,“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鹿之绫坐在那里,淡淡一笑,“教你攻略你大哥。”
多一个人实实在在地关心薄妄,不是坏事。
这话一出,薄桢脸都红了,漂亮的大眼睛眨得飞起,“你、你、你胡说什么。”
夏美晴不明所以,要去抢纸,“什么东西,我看看。”
“……”
薄桢忙不迭地把纸藏进口袋,转头逃也似地溜了。
夏美晴被气得不轻,瞪向仍淡淡挂着笑的鹿之绫,怎么看怎么碍眼,“你脑子进水了真要走?”
“嗯,碍您的眼这么久,该走了。”
鹿之绫的声音平淡得找不到一点起伏。
夏美晴十分无语,摸着自己新做的美甲转头就走了。
鹿之绫仰起脸,静静地望着眼前大得如现代宫殿一般的薄家,她的眼里没有眷恋,但到底还是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
姜浮生最近一直在研究老太太的照相机,坐在小花园的太阳伞下低着头摆弄照相机。
鹿之绫陪着坐在旁边,看她一边弄照相机一边哭,眼泪大颗大颗地在砸在相机屏幕上。
江北的雪好像怎么下都下不完一样,特别冷。
鹿之绫裹紧身上的大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姜浮生低着头边哭边讲她和李明淮的事,“算在一起了吧,他说他喜欢我身上安定的烟火气,可他不知道他能给我什么,我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是他就行……”
挺好的事,姜浮生却是越哭越狠,最后把照相机放到桌面上,伏过去嚎啕大哭。
鹿之绫望着伞面外的花园,一簇簇枝叶都被积雪压得抬不起头来,偶尔抖落,落下一层一层的白。
“浮生,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你知道的。”
她淡淡地开口。
分别,是一开始就写好的结局。
“我刚刚在想我们一起茶楼包茶叶的时候,想我们一起拍戏的时候,想我们一起数梧桐院的护身符有多少个……感觉就是昨天的事,怎么你就要走了……我想不通,真想不通……”
姜浮生闷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嗒嗒。
“浮生,和李明淮好好的。”
鹿之绫看着她道。
姜浮生抬起一张哭得乱七八糟的脸,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我以后可以去看你吗?”
“恐怕不可以。”鹿之绫淡淡地道,“薄妄不想让我的消息通过任何途径到他耳朵里。”
她走了,就要消失得干净,就像她从来没出现过。
闻言,姜浮生哭得更大声了。
和姜浮生告别后,鹿之绫返回房间,就见本该在床上休息的薄妄又已经起床。
他站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正在将丝巾嵌进衬衫领子里,但他没弄过,丝巾比领带还难搞,眉头蹙得紧紧的。
见她站到门口,薄妄的目色一滞,也没开口,就跟丝巾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