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0 .学校
“去去去, 小孩子家家的添什么乱。”赵建国还没说话,赵建设先发火了,站起身狠狠瞪了眼儿子。
赵国庆特别委屈:“爸, 我没捣乱。”
“别学刘五一瞎胡闹, 一边玩儿去。”赵建设骂道。
“以后咱开会就不该让这群孩子过来,他们知道什么事儿,光知道胡闹。”
赵建国也不信大侄子能有什么好法子, 但还是问了句:“国庆,你有啥办法?”
赵国庆下意识的看了眼弟弟和陆川, 两人都鼓励的看着他。
小小少年挺起胸膛来:“大队长, 咱们大队有地主。”
“啥?”赵建国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 咱们大队有地主,不用为难自家乡亲。”赵国庆说道。
赵建设脸一黑:“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大队成分最差的就是中农,哪儿来的地主。”
徐老头坐在角落的地方,听见这话瑟缩了一下, 他怕孩子不懂事,不知道从哪儿见着蛛丝马迹,到时候直接把他捅出来。
一时间徐老头有些懊悔, 早知如此就该小心一些。
他一个月出事倒也罢了, 恐怕还会拖累赵建国和儿子一家。
赵建国拧着眉头问:“咱们大队哪儿来的地主,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国庆, 你可不能瞎说。”李永红怕孩子捣乱, 赶紧开口。
赵国庆咳嗽一声:“大伯你忘了, 咱们大队以前打过地主, 还把地主的地分给咱老百姓,三爷爷老喜欢在村口讲这件事。”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赵三老爷子身上。
“是有这事儿, 可这事儿都过去十几年了,地主一家坟头都长草了。”
听他这么一说,大队里年纪大一些的都想起来那事儿,当年他们也是被压迫的底层农民,多少都是在地主家当长工。
后来建国后打地主,分土地,地主一家逃的逃,散的散,没熬几年都去了。
赵建国叹了口气:“以前是有,可如今早没了,总不能把人从地里头挖出来。”
当年的事情早已了解,甭管地主多苛刻,做了多少恶事,挖人祖坟这样的事情,他赵建国是干不出来的。
赵国庆却说:“大伯,咱们的任务是阶级斗争,压迫自家兄弟算什么本事,咱们要打倒的是压迫在农民头上的地主,□□。”
“他们人虽然死了,可压榨老百姓的思想却还存在,要不然为啥要开展阶级斗争呢?”
“所以咱们要斗的是思想,不是真人,直接捆一个稻草人贴上名字,咱们天天斗,夜夜斗,不能让乡亲们忘记曾经的苦难,牢记今天的好日子是从哪儿来的。”
赵建国心底惊讶,没想到他大侄儿想到这么“损”的办法。
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这倒是也有一种解决办法:“国庆说得还挺有道理,没的我们人民内部互相压迫,却不反抗地主资本家的。”
那三户险些要被□□的也支棱起来,你一眼我一语十分支持。
“大队长,我觉得这法子不错,你看我都是勉强评上的中农,当年我家老爷子还给地主家放过牛呢,凭什么不打他要打我啊?”
“我家婆婆还给地主婆子端过洗脚水,老天爷啊,我们也是被压迫的农民兄弟,就算地主一家死绝了,咱们该□□也要□□。”
“对,不能放过真正的坏人,打倒地主压迫,打倒黄世仁,我们农民兄弟才是一家人。”
赵建国心知这法子是有风险的,毕竟从来没听说过要批判死人的,但看着那三家人痛哭流涕的样子,他开口问:“大家伙儿觉得这法子怎么样?”
乡里乡亲,都是沾亲带故,昨天晚上还在一块儿唠嗑打屁,这会儿也是不忍心。
社员们纷纷点头:“大队长,我们也觉得要□□就得□□真正的封建剥削。”
“我们大队都是农民,从来没剥削过别人,要么上头给我们发一个让咱□□,要么就□□地主。”
“是啊,我可以替他们担保,他们跟资产阶级反动派完全没关系。”
赵建国松了口气:“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咱们就扎一个稻草人。”
“大队长,我来我来。”
那三户人家争着抢着要扎稻草人,生怕晚一步又要拉他们当典型。
赵建国拉过大侄子:“国庆这脑子还挺灵光,你咋想到这法子的?”
赵国庆嘿嘿一笑,看向陆川:“大伯,其实这法子不是我想的,是陆川想到的。”
赵建国意外的看向陆川。
陆川只是说:“那边的婶子是好人,她怕我吃不饱,还给我塞过红薯。”
赵建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
赵云清也敬佩的看着陆川,该说不愧是精神力高的家伙,居然能想出这么“巧妙”的办法来。
陆川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方才他不自己出头,反倒是让赵国庆开口,就是不想让社员们注意到自己。
有了解决办法,社员们脸上的笑容都轻松不少,唯有刘五一很不是滋味。
【宿主,你失败了。】
刘五一咒骂了一句:“这群蠢货,现在还惦记着那点好心,等后头闹得越来越厉害,有他们相互举报相互□□的时候。”
【恕我提醒,请宿主尽快提升成就值,否则系统能量告罄,将会直接休眠。】
“别催,我会尽快想办法。”
稻草人很快就扎好了,树立在晒谷场上,上面写着地主的名字,那三户人家怕不够,还多扎了十几口人,想到什么地主资本家就往上写。
乍一看,金水大队的晒谷场上密密麻麻都是稻草人,瞧着还挺渗人。
定了主意,每天早晨,赵建国就得带着社员们过来,对着稻草人痛骂一场,骂完了大家伙儿神清气爽的开工下地。
等到了傍晚,社员们还得过来进行第二场,骂完了回家做饭吃。
一天两场,倒是成了金水大队的习惯。
就这么过了两三天,赵建国去了一趟公社汇报工作,哪知道回来后脸色不但没轻松,反倒是阴沉沉的。
王春花一看不好,低声问:“怎么了,是不是稻草人不行吗?”
“我对公社那头解释了,说我们大队就是没地主和资本家,只能这么干,但大家伙儿的□□精神还是很积极的。”
“那公社的领导说啥了?”
赵建国脸色有些古怪:“领导们说长期这么□□肯定是不行的,几年会给咱们大队分配几个□□,到时候让我们狠狠□□,把这段时间的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