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脉搏弱不见强,不过比之去年诊的脉来看反倒是还有所好转之相。”

黄引生收回手,看着桃榆:“不见得脉象有问题,你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桃榆端坐好身子:“我身体没有不舒服,是想阿祖给我看看孩子的事。”

黄引生手微微一顿,看了一眼桃榆,又看向了旁侧坐着拧着眉头的霍戍。

“你俩便是为着孩子的事情吵架了?”

桃榆有点不好意思,放低了些声音:“没有吵,只是有这个疑问。”

黄引生见此,看来是又和好了。

如此也好,倒是也省得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再操心前去劝阻。

“既是问起,你们俩也都在,我也不必再找机会与你们说了。”

黄引生徐徐道:“你这身体要怀孩子倒是与常人没什么不同,只是体虚,怀胎十月少不得吃苦头,生产也较常人危险多重。”

桃榆听他阿祖也是如此诊断,不免焉儿了一截。

“那怎么办呀?”

“自是好生调料,强身健体,若非是以此劝你爹娘,他们哪能舍得你跑北域去。”

黄引生捏了捏桃榆的脸:“不过倒是没白跑,人晒黑了一些,身子骨儿也可见比先时要好一点了。”

桃榆看着黄引生:“爹娘早知道了?”

黄引生点点头。

桃榆恍然,怪不得他和霍戍成亲了这么些时月,家里从来没有张口提过一嘴孩子的事情。

原则全家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不晓得自己什么情况了。

“你也别灰心,我给你开些滋补的药,平素里别再那么懒怠,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会有所好转的。”

黄引生拍了拍桃榆的脑袋:“你年纪也不大点,不急。”

倒是他看向霍戍,感到歉意:“为难了你。”

霍戍回答的果决,未有片刻犹豫:

“只要他无事,我不觉为难。”

两人听了一通黄引生的嘱咐以后,心结也算是开了。

外头的雨尚未停,吃了午食,两人又回了屋。

桃榆昨儿夜里便没如何睡着,今儿一早就来了城里,若不是心头一直揣着事情,早便困乏了。

如今误会已然解除,黄引生话也说得明白,孩子是能有的,但为着身子起见,还得好好调理。

他紧绷着的弦也松开了些。

桃榆摸着肚子横躺在了床上,身体懒洋洋的:“要是肚子里的吃食变成孩子就好了,这样就不必担心了。”

霍戍在旁侧坐下,把桃榆的鞋给脱了下来:“睡会儿吧。”

桃榆慌忙抓着霍戍的手:“你也一起睡。”

他怕睡着了霍戍就偷偷回家了。

幼时农忙爹娘便会送他来阿祖这里,他开开心心的吃饱了午饭,娘就抱他去屋里,说睡醒了就回家。

他听话的睡觉,结果醒来却只见黄昏似火,爹娘早自回家了,阿祖借故天色太晚,他得在这里过夜。

虽已时隔多年,他可自如的在阿祖家里过夜了,可现在黏霍戍,他也怕霍戍像爹娘一样把他留在阿祖这里。

“好。”

霍戍倒是没拒绝,并着人躺下。

桃榆又再无芥蒂的贴到了霍戍的怀里。

他看着霍戍欲要圈住他的胳膊,恍然想起了什么。

桃榆手肘撑着趴在床上,拉过霍戍的胳膊,将他的袖子挽了起来。

青筋可见纹路的手臂上,安静的躺着两排牙印,破皮之处在古铜色的皮肉上也隐隐可见泛红。

“我给你拿药!”

桃榆心疼的要下床去,却被霍戍勾住腰给带了回来。

“没事。”

“不处理好该留疤了。”

“身上的疤也不止这一处,无妨。再者也没有一条疤比这更有意义。”

桃榆听霍戍这么说,眉心微动。

他埋头在霍戍的手臂上轻轻贴了贴:“以后不咬你了。”

“可我想咬你。”

霍戍乍然收紧手臂,桃榆扑到了他的胸口上,即便是他整个人都覆在身上,霍戍也未感什么压力,只是觉着这人是真软。

不光皮肉软,还很柔韧。

腿可以分很开。

他直视近在咫尺的人,白皙的皮肤下淡淡发青的血管清晰可见。

嘴唇因为吃了午饭而有了些血色,但也还是色泽偏淡。

“那我让你咬一口回来吧。”

霍戍平躺着,衣服贴合在身上后,有点藏不住鼓起的胸肌。

桃榆的手掌心按在上头,能触碰到他有节奏的心律跳动。

他感觉未曾绷紧的肌肉竟然韧中有些软,顺着霍戍交叠着的衣领口,他把手伸了进去。

霍戍垂眸看着胸口前手,由着他使了会儿坏,方才道:“摸够了么?”

桃榆未有应答,感受着霍戍胸口并不细腻,一样有些粗糙的皮肤,阵阵的热度传递进手掌间,让他有一种触摸荒漠的感觉。

粗粝而热烈。

然则霍戍忽而按住他的后肩将他贴近,未等他反应随之便粗鲁的扯开了他的衣领,旋即埋到了他的脖颈前,一路往下。

桃榆闷哼了一声。

霍戍在桃榆的锁骨上咬了一口,他未曾用力,不过牙齿微微磨过,白皙的皮肤便晕红了一片,留下了牙齿印。

他看着没有破皮的皮肤,好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

桃榆却已经眼眶泛红,从霍戍身上抽回了自己的手:“咬没肉的地方多疼啊。”

霍戍抬眸:“那你什么地方肉多。”

桃榆默了默,耳尖微红:“明知故问。”

霍戍放在桃榆背上的手往下移了几寸,揉了揉:“确实肉多很多。”

“不过下次吧,我怕咬了忍不住会做别的。”

桃榆红了整张脸,一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霍戍眼角有笑:“睡吧,雨停了回家。”

他轻轻拍着桃榆的后背,自没午睡,只是安静的躺在桃榆身侧,听着窗外的雨声。

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外头的雨声方才停了,霍戍稳了一刻钟,才将桃榆唤醒。

“回去路上小心,纵马慢些,下了这么久的大雨注意避着山坡走,容易滚石滑坡。”

“知道了。”

桃榆系着一件薄薄的披帔,坐在马背上,同黄引生挥了挥手,夫夫俩这才离开贞路巷。

虽是没有下雨了,但屋檐上都还低着水,每条街的石板地砖都被冲刷得亮堂堂。

夹道边的水渠哗哗哗的流着水,汇聚进城中的溪流中,肉眼可见的水位增高了。

桃榆不知道家里的庄稼有没有受灾。

他正忧心着,霍戍忽然勒停了马。

“怎么了?”

“去趟医馆拿点东西。”

桃榆扬起眉:“刚才在阿祖那儿怎的不拿?”

“你说呢?”

“我倒是没什么,你又脸皮薄。”

桃榆立马晓得了。

他耳尖发红,既得知了事情缘由,现在又不是要孩子的时机,他自是不反对霍戍用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