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别误会,让你摇扇

苏弱替萧九渊更衣后,便一门心思想着逃出这禽兽的卧房。

萧九渊穿着纯白的睡衣,躺在宽大的檀香木床上,他侧身而卧,姿势自然,看起来还蛮有韵味。

萧九渊素日里的服饰基本都是藏青或者玄色,殊不知纯白素雅也很有味道,整个人也显得柔和了一些,尤其他乌黑的长发浅落这枕上,显得格外风情万种。

“过来!”

随着萧九渊慵懒地一声招呼,苏弱赶紧电击一般抽搐了一下,慢慢地挪动脚跟。

“太子爷!有何吩咐?”

谁知,萧九渊竟然用手拍了拍他的床沿,苏弱见状,直接惊掉下巴!苏弱不禁脑补,开门见山,直接上床,切入主题?

这个禽兽果然是个饥不择食,急不可耐啊!好男宠,连一个身份卑微的奴才也不放过!

“太子爷,苏弱一介奴才,哪敢和太子爷上床啊!苏弱怕弄脏了太子爷的上好的檀香木床!而且,我苏弱乃一粗鄙之人,不懂情趣,不懂床事,更不会摇尾乞怜,讨人欢心!”

乞尾摇怜,讨人欢心?萧九渊内心深处波澜起伏,这贱奴才脑子里都装些什么,居然以为本太子想讨要他身子,也罢,本太子就将计就计,戏弄他一番。

“先前,在温泉里,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是太子爷新纳的男宠!男宠,自然懂得讨人欢心吧!”

苏弱大惊失色:“误会啊,太子爷!”

萧九渊冷冷地说:“我看,是你误会了吧!”

“误会?误会!”

苏弱的目光落在萧九渊此时正指向的蒲扇上,瞬间豁然开朗。原来,萧九渊的意思,是让苏弱给他摇扇。

苏弱为自己的误会感到尴尬,连忙拿起蒲扇,不顾手臂上被猎狗咬伤的疼痛,快乐地摇起蒲扇。

苏弱卖力地摇着,心想,只要把这禽兽摇舒服了,摇睡着了自己便可以休息放松一会。

摇啊摇。

萧九渊乌黑细长的睫毛终于安静地垂落下来,看样子,应该睡着了吧。

苏弱的手臂又痛又酸,伤口再次裂开,沁出一丝丝血渍。

他的手臂渐渐麻木,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停了下来。

“不要停!继续!”

萧九渊突如其来的命令,冷不丁地把苏弱的魂差点吓出来。

苏弱再次打起精神来,用力地摇啊摇啊……

苏弱忍不住在心里骂道:“禽兽!禽兽!猪狗不如!只会折磨人!”

“你在骂我?”

难道这货会读心术?

苏弱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在心里默默地颂扬您呢!高大威猛帅气逼人,有颜值才华出众,宽宏大量和善有爱的太子爷,您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位扬名天下、威震四海的皇帝,一位礼贤下士、名垂千古的明君。”

说罢,连苏弱自己都快被自己的虚伪恶心到了。他的内心闪过的真实想法是:没有人性,杀人如麻,这种禽兽,最好在没登上皇位之前,就把太子之位给撸掉!发配到荒凉的漠北,让他面壁思过,重新做人!最好把他胯下那物给阉割了,让他纳妃子,让他养男宠,让他断子绝孙!

萧九渊却不屑地嗤之以鼻:“都说些什么玩意?本太子的将来,用得着你这种不值一提的贱奴来品论?”

“对对,太子爷您训斥得对!我苏弱身份卑微,能活着已是万幸,岂敢对太子爷评头论足!苏弱不知好歹,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苏弱看了眼那人浅睡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晕晕的,“咣当”一声,苏弱直接歪倒,半个身子靠在了萧九渊迷人又坚实的胸口。

“喂!喂!”

萧九渊见喊他不应,赶紧伸出手指探触他的鼻息,居然没有气息了。

萧九渊大声喊道:“来人!”

苏弱本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贱奴,死了就死了吧!何必大惊小怪呢?

萧九渊有点迷糊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紧张苏弱的性命。他的侧妃喜欢苏弱,就连他钟情已久,一向独来独往清高不凡的顾向晚也对苏弱情有独钟,萧九渊内心自然很愤懑。按理说,他恨不得把苏弱搞死!

但是,潜意识里却有一个声音,苏弱不能死!萧九渊的高傲和不可一世,突然消失殆尽。

苏弱躺在萧九渊的檀香木床上,安静的模样就像睡着了一般。

几个太医跪在窗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太子爷!苏公子突发疾病,即便扁鹊再世,怕也无力回天了。”

萧九渊的拳头已经握紧,只是轻轻一落,“啪”,身旁的八仙桌直接碎成粉末。

众太医见状,吓得连连磕头求饶。

“一群废物,滚!”

此时,侧妃杨涟漪也听说了,在门外哭着喊着要进来。

顾向晚也来了,他武功高强,一般虾兵蟹将根本阻挡不了他。他便夺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萧九渊略显凄冷的背影,凌乱的长发遮挡不住他的清高和冷美。

那张精美的檀香木床上,躺着美得发光的苏弱,又仿佛睡得很沉。

“向晚,你来了!”

萧九渊的语气充斥着无力感,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死人觉得可惜。

他看着顾向晚那担心又恍惚的神情,他的心里突然觉得愤怒,甚至又感到一丝丝报复后的骄傲。

顾向晚轻轻的伸出手,放在苏弱的鼻子前。

突然,他猛地收回手来,眼神里充满了惊慌与悲痛。他无力地后退几步,仿佛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哈哈!向晚,这苏弱不就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贱奴吗?你何必如此在意啊!”

萧九渊假装满不在乎,其实他的内心也渐渐地被一缕似有似无的恐惧所侵蚀。

他不明白,顾向晚与苏弱萍水相逢,为何如此在乎苏弱呢?

“你为什么要杀他?正如你所说,他只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贱奴,他没有大的理想和报复,他只想活下来!他有错吗?他何错之有啊!如果非说他有错,错就错在他没有选择自己出身的权利!他不像您,太子爷,您一出生,就是尊贵的皇家血统,凌驾于众生之上!他只是罪臣之后,一介贱奴,可有可无,堪比蝼蚁的贱奴!”

顾向晚的双目通红,可见,苏弱的死,触动了他灵魂深处的痛楚。

这是萧九渊第一次听见顾向晚第一次如此动情地说出这么多话,而且是为了一个卑微的奴才。

萧九渊的内心升起一股子无力的挫败感。

“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