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报应

就在穆二少在青婉楼的柴房里过得生不如死时,严靳昶和安韶已经离开了之前订的客栈,并戴上了新的人皮面具。

严靳昶没问安韶为什么被人追杀,安韶也没问严靳昶脸上的这些咒印到底是什么,两人就像是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协议。

严靳昶换了一家客栈,在房间里修炼了一天一夜。

有了灵石相助,严靳昶的修炼速度明显提升了不少,灵气在体内游转的时间更长,能炼化为他所用的灵气也更多了。

严靳昶是雾木双灵根,且都是变异灵根,那天火煜宗的测灵石等级较低,并没有测得足够清晰。

上辈子严靳昶因为这两个特殊的灵根,修炼时走了许多的弯路,时常遇到瓶颈,稍有不慎就容易失去意识,在突破和走火入魔之间反复横跳,磕磕绊绊的突破晋升。

眼下,他已经熟识修炼的方式,速度自然突飞猛进。

直到第二天早晨,严靳昶才睁开眼,只觉得身心舒畅,无比轻盈。

严靳昶摊开手,一团灰蒙蒙的雾气便浮现出来,没过一会儿,雾气就蔓延充斥了整间屋子,将屋里的一切都遮蔽。

严靳昶闭上双眼,十指指尖弹射出了深绿色的细丝,细丝飘摇着飞向了房间各处,严靳昶轻轻一拉,便听到了一阵器具挪动的声音。

不过,这样的状态仅仅直维持了一炷香的时间,严靳昶的头上就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手指尖也有些轻微的颤抖。

又过了一会儿,弥漫在房间里的雾气缓缓淡去,幽绿色的细丝线也变得若隐若现,直至彻底消失淡化。

严靳昶抬手擦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又静心调息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他现在的灵力还是太少了,不能支撑他同时使用两种力量。

严靳昶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起身换了一件衣服,准备去外面走走,余光却瞥见窗前侧坐着一个人。

严靳昶警惕地看过去,正准备从乾坤袋中拿出傀儡,却听窗前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严小公子,我要走啦,过来跟你道个别。”

严靳昶:“后会有期。”

安韶:“……就这四个字?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吗?”

严靳昶:“追杀你的人又找到你了?”

安韶:“这倒没有,是我还有东西放在别人那里了,要去取回来,砚望城距离这里挺远的,得早些启程了。”

严靳昶:“一路顺风。”

安韶摆了摆手:“那穆家的少爷应该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你若是决定在这里长住,可别掉以轻心哦。”

说罢,安韶足下轻点,朝西南方向离去。

严靳昶盯着窗外,看这安韶的背影一路沿着那个方向远去,直至消失,忍不住低声道:“砚望城和这通源城的城门,不都是在相反方向吗?”难不成是要先去取什么东西?

————

与此同时,穆二少在遭受了近两天的毒打之后,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的事情终于被发现了。

这还是因为青婉楼里那专门负责调教新人的力士,将手里的匕首举到穆二少面前,威胁他若是不听话,就要划破他的脸。

于是穆二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挣扎的将自己的脸凑过去,生生挨了这一刀。

刀尖划破了人皮面具,出现了皱纹和卷曲,那力士这才发觉不对劲,抬手撕下了那一层如丝薄的面具。

在看清对方的面具下的真容之后,那负责调教的力士只觉得眼前一黑。

“穆,穆二少爷?!”力士有些难以置信,甚至又伸出手,捏扯了一下那张脸,却没能再扯起其他的的面具材料。

其实,若不是因为青婉楼这地方最是看中脸,坏了脸就是坏了生意,所以他们调教人时总会避开脸,穆二少也不至于熬了两个白天加一晚上,才被人发现戴着人皮面具。

力士赶紧扯出紧紧塞在穆二少嘴里的布。

穆二少干呕了好几声,还吐出了一口血,才哑着嗓子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把这些绳子解开!还有那个香!赶紧灭了!”

力士不敢耽搁,赶紧解开了捆束穆二少身上的粗绳,再细看穆二少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力士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好像架着一把大刀,那大刀随手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那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人皮面具,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那个面具捡起来,再贴回穆二少的脸上,可那个面具已经被他撕碎了,明显无法再贴回去了。

他甚至后悔自己撕开那个人皮面具,不然,他现在或许还能假装自己不知道,而不是要面对这样一个麻烦的境况!

老鸨问讯赶来,得知自己“调教”的竟然是穆二少之后,差点没吓晕过去,赶紧派人去请来医者,给穆二少疗伤。

一群人急得忙前忙后,向穆二少赔罪道歉,不断地解释这完全是误会,他们真的不知道穆二少竟然被人强行戴上了人皮面具。

穆二少这两日一夜来,已经说不清被打了多少棍子,抽了多少鞭子,扎了多少针,也算不清身上被浇了多少次脏水,撒了多少次辣粉了。

现在他身上到处都是鞭伤棍伤,被打的得皮开肉绽,伤口流脓发臭,惨不忍睹。

可偏偏这些人打穆二少的时候,骂的都是另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个人还是穆二少叮嘱他们要狠狠教训的。

他们完全就是照着穆二少的吩咐办事,却没想到这鞭子棍子和针竟全都落在了穆二少自己身上。

穆二少憋屈得不行,只能反反复复地骂老鸨这些人蠢如猪狗,不长眼睛,不辨真假。

但一想到这些都是他自己吩咐他们做的,穆二少又郁闷不已。

整个治疗过程,穆二少的痛叫声就没停歇过。

因为他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新伤叠在旧伤上,很多地方都化脓发臭,在那脏兮兮的柴房里,在浓重的禁灵香的熏染下,完全没法施展灵力的穆二少就像是一只在案板上无效挣扎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一整个治疗,在穆二少的咒骂声和老鸨的哀求声中,持续了三个时辰,才结束了。

看着已经处理好身上的伤口,但身上却满是包扎的白纱的穆二少爷,老鸨只觉得脑壳子一阵阵的发疼。

这要是让穆家的人看到了,他们这青婉楼怕是要被整个拆了,而他们这群人怕是连命都保不住啊。

“二少爷啊,我们真的不知道是您啊,不然我们哪能这样对您呢?我们都是照着您的吩咐办事啊!”这句话老鸨已经叨叨了无数遍了。

躺在床上的穆二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他恶狠狠地瞪着站在床前的老鸨,“你们给我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包括这个青婉楼的所有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