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争端
严靳昶:“……”显然,这白枫缘很清楚那魇魔并非死于他的手中,只不过是仗着他自己先闯入房中,而他和安韶又冲出了客栈,打得不可开交,无心管顾这魇魔的尸体,所以白枫缘才会对后来进入房间的那些人宣称是自己拿下了魇魔。
后来冲入那房间里的人受白枫缘欺瞒,相信是他杀了魇魔,可他自己想必门清——这魇魔的死,与他无关。
或许白枫缘已经认定了那筑境梦珠就是严靳昶或者安韶拿走的,但他又不能直言说:“是你们杀死了魇魔,从他的尸骸里取走了筑境梦珠。”所以他才拐弯抹角的来问询他们。
严靳昶料定这白枫缘肯定不会承认是别人先他一步斩杀魇魔,于是道:“那筑境梦珠难道是魇魔身上的挂饰?一碰就会掉?它既然是魇魔用来引人入梦的,那也该算是它作恶的武器之一了,魇魔应该会好好珍藏吧?”
白枫缘:“那当然不可能是他身上的挂饰了,我的意思是,你们俩既然与它战斗过,说不定无意间伤到了它身上的某个位置,正好把它藏在身上的筑境梦珠给弄出来了。”白枫缘看着严靳昶的眼睛,试图看到严靳昶眼中有闪烁,“没准你们又恰好将那东西收起来了。”
郝景和阮峤也齐齐看向严靳昶。
安韶一手支着下巴:“白公子真是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那会儿哪里顾得上这些?我们可是一直在被魇魔追杀,疲于奔命,他又中了魇魔的招,开始攻击我,我们打着打着就冲出客栈了。”
安韶将之前和郝景说的那些又搬出来说了一遍,满眼真诚地看着白枫缘:“明明是你亲自杀了魇魔,它身上有没有东西,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白枫缘:“……”
阮峤也道:“他们被那魇魔追杀,估计连魇魔的一根寒毛都碰不到呢,若是他们真的捡到了你说的什么珠,那魇魔又怎么会放过他们,肯定会不顾一切追出去了。”
“是啊,”郝景盯着白枫缘,意味深长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们闯进他们的房间之后,那魇魔就立刻朝你攻来,因为它看中了你的魂体,你拼死抵挡,在濒死的绝境之下,才领悟到了新的剑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枫缘:“……”
其实,以他现在的修为,就算加上了他的那几个侍从,还真不一定能拿下那只魇魔,但当时他为了让大家相信自己,就编出了那么一段话来,让大家觉得他是在绝境当中爆发了,却没想到郝景将这话记得这么完整,还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说。
一个谎总需要更多的谎去圆,白枫缘感觉自己再多说几句,就要暴露了,于是便道:“或许是那筑境梦珠滚落到了什么地方,我们看漏了吧。”
严靳昶:“那些派你们去斩杀魇魔的人,为何不提前告知你们筑境梦珠的事,这样你们不就能有意识地寻找了么?怎么非得等你们带着魇魔回去之后,才提及此事?”
白枫缘一愣:“这个……”
安韶:“估计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以免他们惦记,却没想到那魇魔的尸骸会碎成那般模样吧。”
白枫缘眼神一凝:“你怎么知道那尸骸是碎得不成样子的?”
安韶:“当然是郝公子告诉我们啊。”
雅间的门被敲响,在得了应声之后,店小二才端着菜进来。
他们显然都不想让旁人听到这些事,便都闭上了嘴。
严靳昶趁机提及了明净之水的事情,这才从阮峤的口中得知,慕家近来并不只有明净之水出售,还出售了一种名为“玉鲛”的灵果,据说那种果在吃了之后,一个时辰之内,身上的外伤就会迅速愈合,若是伤势太重,就需要多吃几颗。
阮峤边说边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几颗青色的,只有巴掌大小的果子,“喏,就是这种果子,我们家是直接从慕家那边买来的,家里还堆了不少,我娘让我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我这里还有很多,你们也可以试试。”
阮峤边说边将几颗果子分别弹到了桌上的另外几人面前,又拿着一个果子在郝景面前晃:“我可是听说了,你们郝家也想买这玉鲛果,可惜都被我们家提前买光了,怎样?求我,我就送你啊!”
郝景推开他那晃得碍眼的手:“我才不要!”
阮峤:“哼!不要便罢了,白公子,你若是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白枫缘面露笑意:“那就多谢阮公子了。”
严靳昶看着那滚到自己面前的其中一颗玉鲛果,眼神微暗。
上辈子萧明然对外出售的,那种靠着灵水培育的灵果当中,就有这种玉鲛果,一模一样!
萧明然现在果然依附上了慕家!
上辈子的萧明然开宗立派,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开创的宗门,后来甚至到了能和灵胤界的大宗相抗衡的地步。
而这辈子,他却处处依附于他人,就连明净之水和玉鲛果,都需要经由慕家之手来售卖。
这样的改变,也不知是好是坏。
许是因为玉鲛果里面的那种灵水较少,安韶只是觉得这果的味道也很古怪,但还不至于像方才闻到明净之水时那般,反应剧烈。
严靳昶在看到明净之水时还不能确认,但现在看到了这玉鲛果,就能肯定这绝对出自萧明然之手了。
这些东西用多了,到底会不会让人发狂失智,这一点严靳昶还没有证据能证实,一切都是基于他上辈子所见所感的推测,所以严靳昶只能委婉的向在座的几人表示,“此物既然刚入市,想必尝过之人不算太多,最好还是等过一段时间之后,再看看有没有异象,以免被有心之人当成了试毒的活物,白白伤了身体。”
阮峤脸色微变,若有所思。
饭后,严靳昶以百偃阁的记名期限渐近,需要启程登悬阶为由,和安韶一起离开了雅间。
郝景心有不愉,多喝了一些酒,醉趴在桌上,依稀听到严靳昶和安韶要走了,只是摆了摆手,含糊地说了几句,又继续埋头趴着了。
严靳昶没走出多远,就被一群人拦了下来,从他们的衣着上看,明显是白家的修士们。
严靳昶早料到会有此遭,便随着他们一起走进了人少的小巷子里,没等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枫缘也不知道找了什么理由离开了那个雅间,此时正站在他们面前,面色阴沉,和方才在桌上共饮时的表情完全不同。
安韶故作惊讶:“这不是白公子吗?你怎么跟着我们过来了?只留下郝公子和阮公子在那同桌对饮,真的可以吗?你就不怕他们吵起来,将那酒楼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