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幻粉
安韶“唰”地拔出灵剑,冷冷地看向那扇被踹开的门。
门外,一个人穿着深蓝色长袍,外套着一件灰色罩衫的男子缓缓收回自己的脚,慢悠悠道:“原来这里面有人啊,我敲了这么久,都没得回应,还以为这里面没人,或是出了什么事了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荀枢扬。
荀枢扬大步走了进来,那些跟在荀枢扬后的蓝衣人们正要跟进来,却被紧随在荀枢扬身边的橙羽鸟抢先一步。
橙羽鸟试图先将自己的脑袋挤进来,奈何这门框相较于它的脑袋而言,实在是太小了,橙羽鸟挣扎了好一会儿,只勉强挤进来一小半的尖嘴,它意识到这样不行,又想把自己的尖嘴抽出去,却又被嘴上长出的长牙勾住了门框。
“呀呀呀!”它被卡住了。
严靳昶和安韶:“……”
被挡在门外的蓝衣人们:“……”
荀枢扬面不改色,直接在房间外面的椅子上坐下,一手搭在桌面上,支着下巴:“你叫未溟是吧,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荀枢扬竟真就无视了他身后那只鸟的扑棱声,直接进入正题。
严靳昶:“……”你的鸟貌似要卡死了,放着不管真的可以吗?
“你看到了吧,那个从杨涔宴的身上浮现出来的东西,你可记清他的模样?”荀枢扬:“你就这样躺着回答就好了,不需要起来。”
严靳昶:“……”我也没想起来。
严靳昶其实也很好奇在杨涔宴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也就没有隐瞒:“那是一片漆黑的影子,我只看到了他的形状,看不清面貌。”
荀枢扬若有所思:“哦?只有一片黑影?看来那东西连识念都不是啊,识念碎片?”
严靳昶:“识念?”
荀枢扬:“那可是神君留在灵胤界的识念,怎么可能连一个心动初期的修士都打不过?除非那识念只是碎片,并不完整,就像你看到的那样,连个清晰的模样都看不到。”
严靳昶:“那东西是神君的识念?哪个神君?”
荀枢扬看向严靳昶和安韶所在的里间:“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需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方才可有看清,杨涔宴画的咒印,是什么样子的?”
严靳昶:“没看到。”
荀枢扬:“不,你肯定看到了,他就站在你对面,他在下定决心召唤出神君识念的时候,就已经将你视为死人,他不会避着你的。”
荀枢扬从乾坤袋里拿出了纸和笔,放在了桌面上:“我当然是希望你能记住,并且绘制下来,因为这样我就不需要帮助你去回忆,再照着你魂体里的记忆,将它绘制下来,毕竟一个资质还不错的偃师,突然从这百偃阁里消失,我还是需要花费几句话来解释的。”
照荀枢扬这意思,若是严靳昶不配合,他怕是就要在这里搜魂了。
安韶捏紧了手中的剑。
严靳昶:“确实,对于你来说,若想得知杨涔宴那些咒印到底是什么样子,到我这来找,是最佳的选择,杨涔宴身后有垣炀宗,杨涔宴在之后的战斗中不一定会再使用那咒印,就算用,恐怕也是用在玄傀宗的那些修士身上,你又怎么敢对玄傀宗的那些修士下手呢?”
严靳昶:“在你眼里,我侥幸从杨涔宴的手下脱身,看到了杨涔宴的秘密,身后又没有势力,若是直接来搜我的魂,就能马上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了。”
“但是,我也有可能会在你搜魂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自爆了事,毕竟搜魂对我的灵识伤害极大,很有可能让我变成一个神智尽失的白痴,一辈子也无法恢复,与其变成那般模样,倒不如自爆。”
荀枢扬:“……”
严靳昶:“当然,若是我能记住,并且绘制下来,再发誓自己全是照着记忆中所画,绝无虚假,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这样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秘密,也不用担心我自爆一死了事,将秘密带入地狱,断了你这一条线索。”
“所以,这个问题并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这一个解决方式,才能各取所需。”
荀枢扬突然大笑起来,直笑了许久,才道:“很好,你既然能理解,那就再好不过了,纸和笔我都放在这里了,你什么时候能画出来?”
严靳昶:“等我这房间的门恢复如初,且不会再被任何人强行闯入的时候。”
荀枢扬:“……”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严靳昶将之前在杨涔宴身上看到的咒印绘制出来,轻轻吹干了纸上的墨水。
被荀枢扬踹毁的房门,和被那只橙羽鸟挤坏的门框和墙,都被蓝衣人们合力弄好了,安韶拍了拍门板:“嗯,这个就结实多了,如果还能在门上钉上一些刺,那就更好了。”
蓝衣人们:“……”
荀枢扬拿着严靳昶绘好的图纸离开,房间里这才安静下来。
安韶拿出符箓,飞快地贴满了整个房间,撑起了一个防御简阵。
做完这一切之后,安韶才拍了拍手,“想少用一点符箓都不行,在这里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严靳昶:“荀枢扬是元婴后期,或许没过多久就能突破到出窍期了,他若是想硬闯,这点防御也算不得什么。”
安韶:“你的伤没事吧?还是先回床上休息吧。”
严靳昶摆摆手:“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了,方才我留意了一下外面,别人的比试,应该快结束了。”
按照这定阶的规则,待那些人比试结束,就会排出新的对决号数,而那其中就会有严靳昶的号数了。
安韶在严靳昶对面坐下,“我知道定阶对于偃师来说很重要,但若是这会危及性命,你也要继续坚持吗?”
严靳昶:“放心,我有分寸。”
安韶:“不,我觉得你没有。”
严靳昶站起身来,在安韶面前走了几步,张开手:“你看,我现在已经能自如活动了,其实我都是皮外伤,那黑影虽然厉害,但是傀儡等级太低了,挥出的剑气大多都被我的傀儡挡下,没有伤到要害,你帮我包扎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吧?”
安韶:“嗯,看到了,纵横交错的“皮外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北垣城的地势图成了精。”
严靳昶:“……”
安韶叹了一口气,一把抓住了严靳昶的衣襟,将严靳昶拉向自己,而他自己也倾身向前,猛地撞上了严靳昶的唇。
这是一个凶狠的w,混合着血腥的味道,在窄小的空间里你来我往,疯狂地纠缠,用力地探索,贪婪地攫取,谁不肯就此罢休。
直至血腥的气味逐渐淡去,属于对方独有的气息紧密缠绕,他们仍旧盯着对方,好像怎么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