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危机

苏菁素收起集聚于指尖的灵力,“这孩子有灵根在身,但还未曾引气入体,所以我不确定,而且他身上这些……”苏菁素的视线落在岑旭安身上那些泛红的地方,“这应该是赤溟疮吧?”

闻言,刚站起身来的杨涔宴立刻往后退了几个大步,捂住了口鼻:“赤溟疮?这不是一旦感染上,就只能等死的绝症吗?赶紧离他远一点啊!”

岑旭安摸着自己的眉心,心里正想着“这些绿色的光好温暖”,就听到杨涔宴的这句话,吓得脸色都白了:“我,我要死了吗?”

岑旭安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些泛红的地方,原本他只是以为自己被什么虫子咬了,才会变成这样,这地方草木茂盛,虫蚁极多,不小心被咬到,也是常事。

苏菁素:“赤溟疮属于中毒,不是感染的病疾,应该有人在食物或者水里下了毒,吃多喝多了,才会变成这样,不会传染的,别担心。”

杨涔宴却满脸不信:“不可能!我可是听说了,有一个村子里,就是有人染上了这种赤溟疮,然后感染了整个村子,最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

杨涔宴满眼警惕地看着岑旭安:“他该不会就是从那个村子里偷跑出来的吧!我明明听说附近村子的人为了避免被感染,于是带着火把去将那整个村子都烧了。”

“村子……烧了……”苏菁素立刻转头看向杨涔宴:“你方才说的那个村子,在哪里,什么方向?”

杨涔宴见她靠近自己,想到她方才触碰了岑旭安,连连后退,生怕她已经感染上了赤溟疮,又传染给自己,“就在偏南边的方向,距离万兽山应该挺远的。”

戊非生:“我们最开始去寻的那个村子,空无一人,房屋倾塌,到处都是焦黑,明显曾被大火倾卷过。”

苏菁素:“确实……”她的视线在杨涔宴和岑旭安的脸上徘徊着,显然有些犹豫。

一开始她是很相信杨涔宴就是她要找的人的,因为很多方面都符合,杨涔宴身为垣炀宗的弟子,被带去过一些时间流速与外面不一样的秘境,年纪偏大一些,也算正常。

但是现在严靳昶和安韶又带出这么一个少年来。

难道,真的要用那个办法来辨认吗?可若是那样,少爷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吗?

尤其是眼前这个少年,他甚至都没有引气入体啊!

她不想让少爷痛苦难受,但若是认错了人……

杨涔宴见苏菁素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看着岑旭安的眼神也变了,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如果他没猜错,眼前这个女人,恐怕就是宗主早前曾告诉他的,那个会来寻找他的“族人”。

他等了这么多年,参与了那么多场大比,无论是自己宗门开设的比试,还是其他宗门或者大势力开设的比试,并频频出现在各种会有大量映蝶飞舞,会有映玉石投影的地方,就是在等着这些人发现他,并找寻过来。

他当然也在找这些人,准确来说,是垣炀宗的宗主和长老们都找寻找这些人,但这宛若大海捞针,太难找了,所以他们不得不改变方式,将“捞针”变为“捕鱼”,而他,则被当成了最好的,最能引诱这些“鱼”的饵料!

时隔多年,他早已经对此不抱希望,所以方才苏菁素突然出现,还说什么“来晚了”之类的话时,他并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直到苏菁素继续讲述,他才渐渐意识到,眼前的两人,没准就是宗主说的那些人!

但是!

后面出来的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他们带出来的这个少年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早知如此,他方才就不该在这里耽误那么长的时间,应该直接干脆地承认,而后带着苏菁素他们离开这里的!

不过,照这女人方才说的那些来看,他其实还是有胜算的,这些人似乎只认印记。

而那个病恹恹的少年身上只有赤溟疮,染上了这种病疮,没过多久就会疼死了,根本不足为惧!至于那玉佩,完全可以说是抢的偷的捡的。

杨涔宴思绪飞转,藏于袖中的手迅速掐碎了一块传讯木牌,并道:“你方才说要带我走,可我现在已经拜入师门,是垣炀宗的弟子了,宗主是我的大恩人,若非他当年将流浪街头的我捡回去,还教我法术,带我去一些时间流速与外界不一样的秘境历练,恐怕我早就饿死病死,尸骨都不知道葬在何处了。”

杨涔宴抬起手,故意露出自己手上那些还没有完全消散的咒印,他将散落到额前的乱发撩到耳后,将遍布于他的下颚和侧脸上的咒印也显露出来,他朝苏菁素一拱手:“多谢这位仙子搭救,杨某感激不尽,不过,我还得回宗门,就此告辞。”

苏菁素见他转身要走,连忙追上去前:“等等!能否让我再确认一下?”

杨涔宴:“确认什么?我身上这些咒印吗?这是天生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宗主说过,他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的衣物都被人抢光了,那时正直寒冬,我整个人几乎被大雪掩埋,好在宗主恰巧路过,才将我捡回了宗门。”

苏菁素眼中流露出了心疼:“怎会如此……若是我能早一些找到……”

杨涔宴继续往前走,苏菁素一步步跟上去,试图挽留。

听着他们的对话声越来越远,站在原地的安韶默默给严靳昶传音:“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严靳昶:“嗯,很刻意了。”每一句话的意图都很明显,就差直接对苏菁素说“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安韶:“苏菁素该不会没有听出来吧?”

戊非生缓步挪到严靳昶和安韶身侧,掩嘴低声道:“她在涉及到她家少爷的事时,总是会……嗯,关心则乱?”

安韶:“失去理智?”

严靳昶:“毫无理智?”

戊非生皱眉:“不准你们这么说她。”

严靳昶:“……”

戊非生低下头,看着严靳昶和安韶正在一步步往后退的脚步,以及他和他们之间逐渐拉开的距离,疑惑道:“你们这是做甚?”

严靳昶:“你看不出来吗?”

安韶:“我们在离开这里啊,反正人我们已经带到了,接下来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戊非生紧跟上来:“等等!你们该不会是打算把这染了赤溟疮的小子交给我们吧!”

严靳昶从袖中拿出了一张折好的纸,塞进戊非生手中。

戊非生:“这是?”

严靳昶:“赤溟疮的解药。”

戊非生展开那张纸看了一眼,又立刻合上:“开什么玩笑?须天参,地眉花,冬云岁根,并蒂雾花,这不都是毒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