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泽狼
严靳昶见这异兽彻底晕了过去,只好动了动手指,操控傀儡,将它倒下时所指着的那株散发出绿色光芒的植物摘起。
傀儡将这发光的草举到了严靳昶面前,严靳昶仔细打量着,又翻出黑色残片里的那个绘制着许多植物的样貌,名字,效用,以及其所能兑换的积分的图鉴,却并没有在这图鉴中找到相似的植物。
严靳昶没注意到的是,在这株发光草拔出之后的小沙坑旁边,一株被挡在沙石旁边的,没有散发光芒的,漆黑的小草,因为沙石的挪动,冒出了几片叶子。
这几片嫩叶形似云朵,叶面上还有一些小小的斑点。
严靳昶没能从黑色残片上的图鉴中找到傀儡手中的这草,也不能确定眼前这异兽所言是真是假。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是契约关系,他若是在这里毒发身亡,这异兽也会死,所以,姑且信它一回。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是需要熬煮过,还是直接生食。
严靳昶又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的异兽,心知这家伙恐怕已经是命不久矣,而他也没能时间等它苏醒过来了了,于是掐了个净诀,将这发光的草清理干净。
在把这发光的草塞进嘴里的一瞬间,严靳昶只感觉一阵苦味弥漫于整个口中,仿若炸开一般,让他整张脸都快皱了起来。
严靳昶艰难地嚼了几下,而后赶紧操控傀儡,取了一些那异兽的血,和着这发光的草药一起吞服了下去。
在妖血与发光的草药入喉的一瞬间,火辣辣的灼烧之感一路往下,逼出了严靳昶不少冷汗。
严靳昶撕开自己身上的那些假皮,发现自己渗出的汗水竟然都是黑色的。
严靳昶试着调动起丹田里的灵力,发现确实比刚才好了许多,但他现在才刚服下草药,也不知到底是草药生了效,还是印在他右手上的这个阵印起了作用。
严靳昶不明白这个从木简里浮现出来的阵印到底是什么,但是照目前看来,这东西似乎能延缓他身体里的毒蔓延。
和着这异兽的血服用了草药之后,严靳昶才走到这异兽的身边,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些伤药。
异兽身上的毛很长,若是在它还健康,且没有被水浸湿的时候,对于妖兽来说,应该是很漂亮的。
但是,眼下它满身刀伤,鲜血沾黏在长毛上,使得它身上这些白毛打结,干了之后又结了块,乱糟糟的,还很影响上药。
严靳昶默默地拿出了一把剪子。
严靳昶原以为这草药生效需要时间,所以尽管身上还疼得厉害,也一直忍着,心想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却没想到,直到他处理完这异兽身上的伤,都不见好转,反倒是连肚子都开始痛了起来。
仿佛是方才他咽下去的那株草,和着这异兽的血,一起在他的肚子里翻搅,似乎恨不得在他的肚子里打出一片天地来。
待那异兽苏醒,先是看到自己的爪子上缠绕着厚厚几层纱布,纱布里面透出了一点淡淡的草药清香。
看来那修士并没有不管它的死活。
它松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想看看那修士现在在哪,就见严靳昶倒在一旁,眉头紧拧,满脸痛苦,奄奄一息。
“喂!你怎么了!你别不是要死了吧?你没吃草药吗?”它边说边深吸了一口气,并再一次嗅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清香味——那正是云弭草的味道。
它赶紧看过去,就见它方才所指的云弭草还安安静静地扎根在沙石里,反倒是云弭草的旁边,凹下去了一个小沙坑。
“不会吧……”它面色大变:“你吃错草啦!”
“你该不会是把长在云弭草旁边的聚灵虚草给吃了吧!这种草只能用来照明,不能吃啊!会中毒的!”它看着那沙坑,又看向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严靳昶,暗骂一声,赶紧将那云弭草给拔了出来,塞进了严靳昶的嘴里,并用爪子捂住严靳昶的嘴,使劲摇晃严靳昶的头:“吞下去啊!”
严靳昶:!!!
严靳昶原本都痛晕过去了,又生生被这股大力摇醒了,想说话,但嘴巴被捂着,嘴里又有东西。
再看异兽那紧张的表情,还一直吼着“吞下去”,严靳昶心想这应该是救命的东西,于是艰难地咽了下去。
和方才吃下那发光的草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吞下去的东西,带着一片清凉。
看到严靳昶吞下了那云弭草,异兽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道:“你方才应该取了我的血喝了吧?云弭草和我的血只能解你之前中的毒,但聚灵虚草的毒却无解,只能先将毒转移到身体的其他地方,保住心脉。”
“不过,虽然聚灵虚草之毒无解,但只要忍得住痛,也不致命,就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排除余毒,短则几月,长则几年。”
严靳昶听着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完全没听到眼前这异兽说了什么。
云弭草很快起效,那几乎扩散于全身的剧痛也渐渐消失了,严靳昶将身上的余毒全都逼至双腿上,左手才终于恢复了知觉。
又调息了一段时间之后,严靳昶才缓了过来,再看向那异兽,却见它趴在一堆混着血的白毛边,双目中,似乎有泪光打转。
“这,这些是什么?”它声音发颤。
这异兽浑身是伤,严靳昶在给它的伤上了药之后,为了防止它活动时把伤口崩开,便用纱布将它身上的大部分地方都捆了起来,以它现在的可视范围,只能看到一些缠在身上的纱布,并不知纱布底下还有没有毛。
但是,不知道是一回事,至少还有点侥幸,但是当它看到那堆积在一旁的,几乎拢成一个小山的,混着血的白毛,它实在没法欺骗自己。
严靳昶:“你连这都认不出来吗?这是你的毛。”
异兽一个猛冲过来,怼着严靳昶的脸吼道:“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我身上的毛!我就想知道它们为什么没有待在我的身上,而是堆在这肮脏的地方!”
“这一看就知道了吧,”严靳昶举起剪子:“我把它们剪下来了。”
“吼!——”异兽怒吼一声,朝严靳昶张开了血盆大口!
“滋啦!”这是伤口崩裂的声音。
“嗷呜!”这是异兽惨叫的声音。
严靳昶收起剪子:“你的那些毛太长太碍事了,剪了才好敷药,不然药里混着毛,伤口很难愈合,再说了,那些毛沾着血和很多污渍,也不干净了,剪了让它重新长出来不好么?”
“你一个人类知道什么!长毛是我们的泽狼族的荣耀,是雄性引以为傲的资本,毛色的光亮代表着我们的健康和雄壮,毛色的纯白意味着我们能捕获足够的食物!越是纯白光亮的长毛,才越容易吸引雌狼!”泽狼愤怒道:“可是你竟然把我的毛给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