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入梦
安韶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并逐一介绍:“这个一闻即晕,这个一触即化,这个一尝即麻,这个一颗即倒,这个一眼即盲……”
“等等!”严靳昶拿起安韶正指着的银白色圆珠:“为何此物能一眼即盲?只看一眼,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呃,这个嘛……说法上,确实有夸张的地方,”安韶轻咳一声,“准确来说,这个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看不清四周的一切。”
严靳昶:“这个效果,似乎与极光符有些相似?”若是在夜里点燃一张极光符,那种爆亮的光,会让人在瞬间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安韶:“嗯,也不能说是相似……它这里面塞着三百张极光符。”它就是!
严靳昶:“……”弄出这玩意儿的人,是有多憎恶对手有眼睛?
一张极光符,就十分厉害了,三百张,这不得直接把凑得近的人的双眼当场送走?
麟风剑中突然飘出一道黑影,声音幽幽道:“安道君,你可知此物如何制作?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有些好奇。”
忘念:!!!
严靳昶和安韶:“……”你的好奇,令人头皮发麻。
安韶赶紧转移话题,迅速拿起下一个瓶子:“还有这个,这个是春……嗯?”
他这才看清了瓶子上贴着的字样,赶紧扔回乾坤袋里。
严靳昶一时没反应过来:“春什么?”
安韶:“春,春风拂面柳絮飘……一种致幻之药,只要吸入一点,就会出现幻觉,看到大片飞絮,故而得此名,很贵。”
严靳昶:“贵的药,就不要浪费在萧明然身上了,不值当。”那黑色残片上弹出的方框里,曾提到过,因为是新的系统,萧明然有一个月的保护期,在这期间内,他很有可能不会受伤不会死。
将好药用在一个暂时不会死的人身上,纯属浪费。
安韶之前拿出来的几瓶药都是很贵的,严靳昶全给他塞了回去。
安韶:“反正留着也是留着,放久了就没用了。”
严靳昶:“你若是非要用,那我们可以自己用那个一尝即麻……”严靳昶靠过去,在安韶耳边说了自己的想法。
安韶听完,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我不!”
严靳昶笑得很好看。
安韶:“……”为了防止我日后被你的笑容冲昏头脑,待抓到了萧明然之后,这药我必须给萧明然灌下去!
全部灌下去!
一人一妖布置好了一切之后,便摩拳擦掌,兴致勃勃地等待着萧明然的到来。
在黑色残片所显示的地图上,那绿色的点已经和红色的点相聚极近,只差一点点,就能靠在一处了。
这也意味着,萧明然已经抵达这家客栈,且就埋伏在这附近,或许正在等待着更好的时机。
此时那点燃的香已经弥漫于整个房间,在没有月光的漆黑夜里,只要吹熄了灯,哪怕这些烟再浓郁,也看不清楚。
严靳昶将已经睡过去的安韶,抱到床上放好,这才躺在安韶身边,并将自己的雾灵力注入到了三颗筑境梦珠当中,才撤下了封住自己鼻子的灵力。
没过几息,严靳昶也睡了过去。
尽管已经入梦,但在筑境梦珠的辅助之下,严靳昶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一点点地沉入一片黑暗当中,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才出现了一片白光,周围的景色也逐渐显露出来。
像是穿过了一个漆黑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另一个世界。
不知是因为所使用的筑境梦珠比之前多了两颗的缘故,还是因为之前在那怨鬼的梦境当中有了体验和感悟,严靳昶这一次十分轻松地造建出了一个客栈,尽管这个客栈和那怨灵造建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严靳昶暂时想不到别的,只能尽可能的模仿。
而且他们本就身处于一家客栈当中,现实和梦境十分相似,想象起来也很简单。
严靳昶熟门熟路地推开了其中一间房间的门。
“哗啦!”还不等严靳昶看清安韶在不在这个房间里,房间之内便吹出了一阵风!
严靳昶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而那阵风却又突然往回收,直接将他卷进了屋子里!
等严靳昶回过神来时,他便已经坐在了屋子里,面前却堆放着好些木头和石料。
他的手中还拿着削木头的刀器,明显是正在制作某个傀儡。
严靳昶愣住。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没有打算梦到这些,难道是因为他没能控制好这个梦?
严靳昶正打算放下手中的刀器,一只手却突然从斜里伸出来,抓住了严靳昶的手臂。
看清了那是谁的手,严靳昶才没甩开。
安韶并非造梦之人,按理说,他是需要梦师指引,或者有梦里的人提醒,亦或是有特定之物提示,他才能意识到自己身在做梦。
严靳昶正准备“唤醒”他,却见安韶一勾手,从他指尖拿开了削木刀具。
“你做傀儡都做了很多天了……”安韶的手指穿插进严靳昶的指缝间,嘟囔道:“傀儡比我俊么?”
安韶突然凑近过来,将严靳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我可是很满意我化形之后的模样的,你不满意吗?”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表情带着点委屈的脸,严靳昶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满,满意。”
这是什么?这真是我的梦?
安韶又将从严靳昶手中拿走的刀,塞回严靳昶手中,并握住了严靳昶的手,往自己脸上凑。
严靳昶连忙抓紧了刀,于是那刀尖便停在了距离安韶的脸半寸之处。
安韶依旧用那双浅金色的眸子盯着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有多危险,只道:“有哪里不满意,你可以改。”
“没有不满意。”严靳昶扔开了那把刀,双手捧起了安韶的脸:“你为何会这么想?”
安韶抓住了严靳昶的手,控诉道:“你都不理我。”
严靳昶:“你唤我,我不就应你了?”
安韶叹气:“可是,你做傀儡的模样,也很好看。”
此时的安韶,就像是在对着已经过去的遗憾,诉说自己积攒许久的心里话,将现实中那些隐忍没说的事倾诉出来。
他似乎介于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只是遵从于本心,做着平时不会做的一些事。
严靳昶恍然意识到,这应该是安韶的梦。
他们的梦重合了。
又或者说,安韶进入了他的梦里,而他又紧接着进入了安韶的梦里。
他们在现实当中的纠缠太深了,十分轻易地,就会被拉入到对方的梦中,难解难分。
严靳昶:“那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