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成长(第2/2页)

“那错的是谁?”

张若霭直接问道。

错的是谁……

东珠儿怎么忽然之间出事,张廷玉当时也没告诉张若霭,顾怀袖这里也没告诉,可现在顾怀袖知道了一些,到底是告诉还是不告诉?

她想了想,道:“我约莫知道一半,可不能告诉你,现在也不准许你去查。你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不如你自己用眼睛看。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了,过不了几年也要回桐城去科考……我回头与你父亲说说,让你去你父亲的书房里做事吧。”

很多事情,说也说不清,顾怀袖只是想将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真正地展示给他。

她不希望张若霭就这么消沉下去。

张若霭则忽然之间抬起头来,父亲的书房,能进的人一向不多。

父亲乃是朝中重臣,书房里面也有颇多的机密,对康熙跟张廷玉来说那算不上是什么,所以可以放在书房里。可对于张若霭来说,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东珠儿……”

“东珠儿归葬蒙古,已经走了。”顾怀袖知道他还放不下,只道,“你石方叔叔给你做了甜汤,你回去之后喝上一些吧。先把你的身子给养起来,正在长身体的年纪,你莫亏待了自己。”

旁的话已经不必多说了,张若霭自己会明白。

顾怀袖的处理办法是,既然她跟张廷玉都无法对东珠儿的事情开口,那么就让张若霭自己去看。

谁是谁非,他们不在张若霭心底留下什么先有的印象,更不给他规定。

至少顾怀袖觉得,他的长大,是他自己的事情。

人总是要长大,要遇到很多很多很多的困难,可是没关系,走过去就好了。

就像是她的儿子,从小也算是顺顺遂遂,顾怀袖还要担心他是温室里的花朵,可东珠儿的事情……

虽是不幸,可自私一些说,这也是大幸。

她起身,拉着张若霭起来,便替他整了整衣裳:“你要知道,这些都是人生必须迈过去的坎儿,我与你父亲,都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当初张若霭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可如今不也过来了吗?

没有什么事情无法战胜,有的只是无法战胜的自己。

顾怀袖拍了他肩膀,便道:“你父亲在外头扫雪煮茶,你去搭把手,我只坐着看你们爷儿俩忙活。”

张若霭笑了笑,终于道了一声:“好。”

他出去,走到了张廷玉的身边,将那茶杯端起来,道:“爹,我给娘煮茶吃,你还是歇着吧。”

张廷玉手里银勺转身就瞧了他手里拿着的茶杯一下:“你小子还没长大呢,就知道在你娘面前献殷勤?她喝的茶,得从你爹我这里出去。”

“……”

顾怀袖出来就听见这一句,顿时哑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噗嗤一声笑出来,带着几分欣慰,眼底闪烁着湿意,可终究还是被她给压下去了,转而为暖意。

冬天的雪渐渐化了,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

朝堂与张府,同时进入了一个舒缓期,太子被废,四爷党与八爷党争斗才过,又有四爷受过禁足的责罚,这会儿谁也不敢蹦跶了。

顾怀袖原本想着没什么大事,却没想到年府忽然发来请柬,说是早乞休的年遐龄老大人大寿。

请帖送到了顾怀袖这里,顾怀袖却觉得奇怪:“这请柬是以年家的名义写过来的,怎么也该叫到二爷的手上,怎么交到我这里了?”

不管怎么说,年羹尧也是四爷的门人,即便是抬旗他还是要对着胤禛自称奴才,又是张廷玉的同科,不去不好。

“二月初八,准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