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因为要在短时间内解决堆积的事务,好在之后有较多的时间可以待在离岛,任惟这些天几乎是连轴转,忙得一天下来水都没喝几口。

约定好每天都会给应春和打的电话倒是一次不落,在电话中也丝毫不提自己的忙碌,只问应春和今天过得怎么样,外婆怎么样,小猫怎么样,最后说一句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应春和隐约猜到他的忙碌,并不多言,只在每次的电话里都会叮嘱任惟记得按时吃饭。

“你是不是恋爱了?”任惟的合作伙伴,公司的副总贺奇林这天在跟任惟吃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啊?”任惟摸了摸脸,“怎么看出来的?这么明显吗?”

贺奇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这都全写脸上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之前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无时无刻地将手机拿在手上,不是发消息就是打电话?”

任惟嘴硬地辩驳了一句,“公司刚建立的时候,工作忙都忙不过来,我不是也是这样吗?”

“你聊工作会聊得一脸春心荡漾?嘴角都快拉到太阳穴了,还搁这跟我装呢。”贺奇林愤愤地将快餐盒里不爱吃的青椒一点点挑出来,又愤愤地瞪了一眼面前这个只顾着自己快活把一大半的工作都扔给他的好友,“这段时间你不在公司,也是找你对象去了吧?你可真行。”

任惟将自己饭盒里还没动过的大鸡腿夹给了贺奇林,给人赔礼,“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给你加个鸡腿。”

贺奇林不领情,冷哼一声,“一块鸡腿就想打发我啊,任总?”

“改天请你吃大餐。”任惟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么好打发,连忙道。

“这还差不多。”贺奇林勉强算是满意了,咬了一口那鸡腿肉,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处的对象?哪天领出来一起吃顿饭,认识一下呗。”

“还没处上呢。”任惟很难说清楚他现在跟应春和的关系,来之前应春和亲了他,现在也会说想他,可两人间的关系还没定下来,他如今还是个没名没分的,“我还在考察期。”

“哟,这倒是新鲜。”贺奇林挑了下眉,万万没想到众星捧月惯了的任惟还能有今日,可转念一想又不对,“不是,你这都还没处上,你就去了那么久?你去干什么去了你!”

“我去追人啊。”任惟理不直气也壮,“那不追还进入不了考察期呢。”

贺奇林喝了口水,才道,“听你这意思,是还准备去?”

“当然啊,刘备还三顾茅庐呢,追人可不得有点诚心?半途而废可不行,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居家办公了,有什么事你以后就线上找我,开会也线上开。”任惟反正迟早会跟贺奇林说这件事,干脆这会儿便一起说了。

贺奇林愣了一下,一句脏话就到了嘴边,“草,你怎么不干脆把公司都给我呢。”

哪知任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当即点了头,“也行啊,这样我还省点事,那我把股份转给你,我自己留一点,以后就光拿分红得了。”

“美得你。”贺奇林无语凝噎,像是这么久以来头一回看清好友真实的一面,“我说你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可能是的,北京新增一例恋爱脑。”任惟一脸严肃地说完,话音刚落自己先破功笑了出来。

贺奇林看着他的笑容,忽然道,“任惟,你不一样了。”

任惟一怔,“什么?哪不一样了?”

“不好说,就是……”贺奇林认真地想了想,“非要说的话,你现在像是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一样。你不知道这几年虽然你看上去好像还好,但就是没什么活气,整个人像是一潭死水。”

这么看来,恋爱脑就恋爱脑吧,也没什么不好,再说任惟现在事业有成,年过三十,这时候不谈恋爱什么时候谈?

贺奇林想开了,拍着任惟的肩膀感慨了一句,“我也好多年没见你谈过恋爱了,上回见你谈恋爱的时候,你好像还在读大学吧?我记得你当时那个对象叫什么来着,应什么……”

任惟福至心灵,“应春和?”

“对!应春和。”贺奇林点点头。

贺奇林与任惟相识已久,家里条件差不多,兴趣也相投,交际场上见过几回,之后一来一去便成了朋友。

他年长任惟几岁,大学毕业便出国深造了,就见过应春和一面,是在跨年晚会上。

听说任惟今年的舞伴是个男生,一堆人围着去看,贺奇林没什么兴趣,心想男的和男的跳舞有什么好看的?

最后大多数人都涌去了一楼,倒让二楼的他占了个好视角,从头至尾地把底下两个男生的一支舞看完了。

当时他还只是觉得两人间的气氛奇怪,舞会过去了一段时间,他才从任惟口中得知二人是恋爱关系。

贺奇林那会儿还花了一段时间来接受任惟的性取向,主要是太意外了,没想到任惟居然会喜欢男的,更没想到任惟这样家世背景的人会做这么离经叛道的事。

“我家里还有那年跨年晚会上你们俩跳舞的照片呢。”贺奇林回想了一下,那张照片本来他是准备发给任惟的,只是后来事太多,又给忘了。

任惟这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知道他跟应春和的过往,内心激动不已,一时没忍住给贺奇林的肩膀上来了一拳。

贺奇林被他一拳锤懵了,“好好的,你这是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你知道我跟应春和的事怎么不早说呢?”任惟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寻找了许久的知情人,竟然就在自己身边,“你要是早跟我说,我就能早点去找他了。”

“等等等等……”贺奇林缓了会儿,“什么情况?你跟应春和怎么了?”

任惟呼出一口浊气,语气沉沉的,“我把他给忘了,便一直没了联系,最近才找到他。”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仔细一分析,哪一句都透着古怪,贺奇林又一寻思任惟最近唯一忙的事不就是追人去了吗?

想到这,贺奇林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靠,任惟,合着你现在的追求对象还是应春和?你们这是重归于好,旧情复燃啊?”

“是啊,怎样?”任惟有气无力的。

贺奇林实在没想到好友不仅是个恋爱脑,还是个痴情种,什么年代了居然在玩纯爱那套,啧啧称奇好半天。

说来,他们两人是任惟回国之后才联系上的,贺奇林也是被任惟拉过来合伙的,他对于任惟在美国发生的事并不了解,只是隐约知道任惟刚到美国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

这会儿,任惟便把自己失忆的事也简短地讲了讲,贺奇林又是一阵感慨。

“讲这么多呢,其实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任惟勾住贺奇林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