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4章 大怪兽?
南国侯双唇发颤。
“你们……怎么这么大的事,你们也不跟我商量?就自做主张夜潜王府?你们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那可是葬送性命的事!”
连雀当然知道,他说:“我们只想进去给宋止灌了药就离开,没想到会这样。”
“王想到会这样?王府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们会不知道吗?即便你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也就罢了,可连雀怎么也糊涂了,竟然还出这种馊主意!”即便南国侯的语气里有责备的意思,但更多的,却是担心。
毕竟连雀是他救回来的孤儿,跟了他二十几年。
早就当成是亲儿子一样看待了!
能不急吗?
连雀也十分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连雀的安危,还是赶紧想办法救他吧。”
南国侯沉了口气,眉头紧锁,十分发愁,沉默半响,说:“人现在在二王爷的手里,相信二王爷一定会对他严加逼供,连雀自然咬牙不说,可一旦不能问出什么来,连雀的命就等于没了。”
这一说,白音急了。
“不行,他是为了掩护我才会被抓的,我不能让他为我送了性命,我去救他!”
转身就要走。“站住!”南国侯及时喊住他,快步绕到他面前,分析情况,“你现在去救人,不救等于是去送死吗?二王府一定戒备森严,你就是插了一对翅膀,也难以飞进去,而且王府这么大,还不知道连雀人被关在何
处。”
“可我不能不管不顾。”
“但我不能不管你的命!总之,你先别冲动,我会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
“这个你就别管了。”南国侯似乎已经主意。
正在心里琢磨着。
而此时,管家也已经将干净的衣服送了过来。
敲门道:“侯爷,衣服来了。”
南国侯与他说:“行了,此事我会去办!你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今晚就在这里住着,等明日一早,就赶紧出城去。”
“我能帮忙!”
“阿瑾,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白音看着他。南国侯十分严肃的告诉他:“你的身份是胡邑的王子,也是将来的王!等到时机成熟,为你父王和母妃报仇,如果让人知道先王的遗子尚在人间,你就会惹来杀身之祸!胡邑王绝对不会放过你,如今,我已
经在为你谋划一切,断然不能现在出事!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白音沉默了。
其实所谓的王,他并没有任何想法。南国侯大概猜到他的心思,抓紧他的手臂:“阿瑾,我本是希望你能安然的活着就好,可是,你这一生不是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你骨子里流着的是胡邑王室的血,这天下注定是你的,你没得选!想想你的
父王,想想你的母妃。”
白音要紧牙贝!
额头上青筋爆出。
仇恨,家国,都是他该肩负起的责任!
那晚,他留在了侯府。
却无心休息。
一方面担忧连雀,一方面想着南国侯的话。
心里七上八下。
他正在屋子里坐着,门外突然冒出一个小脑袋。
“你是谁?”
声音嫩稚。
闻声,白音扭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孩童站在门口,小小的身子歪歪扭扭,大大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充满了疑惑。
“你又是谁?”
“我叫阿末。”小家伙从外头走了进来,眨了几下眼睛。
阿末?
白音恍然:“你是南国侯的儿子?”
“嗯。”
他听过纪云舒说起当年在破庙剖腹取子的事。
敢情,这是自己的表弟。
倒是萌萌哒!
他板着脸,严肃的问:“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阿末说:“我来看看你。”
“看我?”
“你知道吗?你是我阿爹第一个让住在这里的人,你一定是大怪兽,所以阿爹才会怕你,让你住在这,是吗?”
大怪兽?
白音无法领会这小家伙口中的意思。
摆摆手,无心跟他扯淡,只说:“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里没什么大怪兽,要是再不走,倒是会有鬼来抓你。”
“我才不怕鬼!”阿末仰着脑袋,认真脸,“阿爹说了,世上没有鬼怪,所以我不怕。”
“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偏偏,阿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然后嘟囔着嘴巴轻声嘀咕着什么。
小眉毛皱巴巴一团。
小手胖胖的。
白音困惑时,阿末又伸出小胳膊小腿往他的膝盖上搭去。
奋了好一会力气,那软绵绵的身子才终于趴到他大腿上坐着。
白音懵了。
“你……干什么?”
阿末又用屁股使劲在他大腿上掂了几下,说:“阿爹说,大怪兽不能摸,也不能坐,不然就会一口吃了我,可是,我摸了,也坐了,你为什么不吃了我?”
白音:“……”
他本来心里担心的慌成一团,可听到小家伙说的这番话后,心里的乌云却忽然舒散了不少。
阿末肯定道:“所以,你一定不是怪兽!”
白音露出了宠溺的笑,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当然不是怪兽,我是你哥哥。”
“我是喊你哥哥啊。”
“我的意思是……”他欲言又止,收起笑容,“算了,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
“那我去睡觉了。”阿末从他大腿上又慢慢缩了下去。
双脚一着地,就飞快奔向门口。
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起身追了几步停了下来,然后走到窗台,看着小家伙离开的身影。
竟是如此的可爱、
他的手无意间往窗台上一搭。
掌心里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觉得凹凸不平,硌得很。
手一挪开,低头一看。
就看到了木质窗台上似乎是被匕首之类的利器刻了什么字。
因为时间太久,加上常年摩擦,字迹已经不是很清楚了。
他指尖在所刻的纹路上一一掠过。
脑海一阵痛。
模糊的记忆顿时涌了上来。
朦胧之中,他好像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窗台上,手中拿着一把刻刀,撅着屁股在窗台上雕刻着什么字。
那字迹歪歪扭扭。
但转眼间,记忆便消散了。
他眉头紧拧,目光从窗台上雕刻的字迹纹路转移到了外面的大雨里。
远处,一片漆黑。不知道连雀现在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