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瓜葛
梵尼娅。
这并不是一个通用语字节，事实上，整个多元宇宙，也只有一个人能用这样的名字。
月神梵尼娅，古神之一。她是和自然古神，精灵古神一个时代的强者，却异常低调，至今存在。
人们对她知之甚少，诸神之间的争斗也看不到她的身影。而上古时代的许多导致诸神陨落的浩劫，也被她巧妙地避了过去。
她似乎与世无争，一直在默默执行自己的神职。
每一个黑暗的夜里，总有一轮明月为迷失的旅人指引方向。
月神的信徒稀少，更多人，都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就算对于诸神来说，也是如此。
据马文所知，在这个古神凋零的年代，月神梵尼娅是他们最敬畏的古神了。
关于是否攻打宇宙魔池的诸神会议上，梵尼娅选择了沉默，也正因为如此，三大新神才敢携手诸神将此事实施。
否则，就算兰斯不在，天界神国的新神们也不敢这么乱来。
说到底，新神们在古神眼里，也不过是一群刚刚脱离了凡人阶段的生命罢了。
……
如果说从别人口中听到梵尼娅这样的名字，其余人多半还会嗤之以鼻。
但是这个名字是从荒野之神口中传出的，就没人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了。
月神降临。悄无声息。
那个朦胧的身影始终让人无法直视，马文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去感知，都只能看到一轮模模糊糊的月晕。
梵尼娅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神秘。
她的气势不是很强，但马文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因为他能察觉到，自从月神降临的那一瞬间开始，笼罩在这片空间的荒野之神的力量就消失了。
不是被压制，而是——完全消失！
石头人的皮肤开始不断崩碎！
就好像一个人类正在褪去自己的皮肤一般。
在荒野之神似笑非笑的声音中，那一层石头皮肤化成了齑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血色的人形！
他的浑身都是血肉模糊，仔细看，部分区域还是类似胶状物，似乎还能蠕动。
乍一看，简直就是一个血人！
这样一个人，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会吓人一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感受到恐惧。
“这是梵尼娅大人的荣光。”
明斯克有些激动地说道。
“她用自己的力量完全压制了荒野之神尚未完全苏醒的力量。太好了，梵尼娅殿下亲自出手，荒野之神想要复活是不可能的！”
马文微微颔首。
月神的出现，也让他如释重负。
之前和荒野之神虽然没正面发生冲突，但是那种摧残神经的紧迫感还真不是一般的强烈。
他原本以为自己纵横血色荒原问题不大，没想到刚混一段时间就接连遭遇了强力的梦境守护者、荒野之神，现在干脆连梵尼娅都冒出来了。
“这件事情完了之后，还是乖乖带着明斯克返回费南吧。至少在宇宙魔池完全破损之前，再也不去其他鬼地方混了。”
马文心中苦笑。他的实力在费南足以堪称顶尖，但是在整个宇宙来看，就有点微不足道了。
而且这次回去，一定要让候鸟议会的那个老狐狸给自己追加酬劳。
荒野殿堂，九死一生，这不趁机多要点好处怎么可能？
……
那朦胧的身影出现之后，许久没有开口。
而荒野之神也只是刚开始说了一句，最后却罕见地安静了下来。
很显然，他的处境不是很妙。
马文可以观察得到，之前他试图逆转的【生与死】仪式，再度恢复了班德尔安排的结构。
荒野之神位于祭品之地，而银月小姐，重新回归了生之位。
这一切，都是因为月神的一声叹息。
她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
“你是梵尼娅？”
和其他人心中对她充满了敬畏不同，海瑟薇似乎并没有被月神的光辉所影响。
她紧紧盯着那轮光晕，镇定地说道：“我记得我们之间好像有一个约定。”
“而且，你似乎也违背了曾经的誓约！你将巫咒传授给了一个外人！”
她口中的外人，自然指的是巫妖班德尔。
不过此时的班德尔哪里有心情和海瑟薇拌嘴？
早在月神降临的那一瞬间，他就开始了疯狂的运转阵法！
三倍速度！
五倍速度！
十倍！
“不够！不够！还要再快一点！”
班德尔本应冷漠如铁的内心却仿佛狂野的火焰，灼灼燃烧。
他甚至连看都不看月神一眼，只是埋头干自己的工作。
在生与死仪式的作用下，荒野之神身上的力量不断被抽离，这一切，都通过复杂的六芒星结构涌向了银月小姐的体内！
一点银色的火焰，开始在她断裂的手臂侧面若隐若现！
这是神火重新被点燃的征兆！
想要复活一名神祗，就必须祭奠掉另外一名神灵！
这就是班德尔策划许久的计划！
他要复活的不是什么狗屁荒野之神，那个带着他误入歧途的邪神，而是……
他的爱人。
……
“稍安勿躁，女巫之王。”
梵尼娅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虽然用的是通用语，却给人一种别样的空灵感觉。
“班德尔身上的巫咒，我很快就会剥离。作为补偿，当你们重新打造【海姆权杖】的时候，我会出手帮忙。”
“你应该知道有多少人对女巫恨之入骨，安泽地的重新崛起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会需要我。”
海瑟薇哼了一声。
“我们当然知道，否则当年也不会和你签订那个契约了。允许你借走【夜之花】，已经是安泽地最大的诚意，相比起来，你的恩惠显得有些廉价。”
面对海瑟薇咄咄逼人的话语，月神依然显得很宁静：
“每一代的女巫之王都与众不同，而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一些更加令人意外的东西。你能打破安泽地的诅咒，真是让人意外。”
“至于我的诚意，你可以放心，毕竟，最初的时候，我也是安泽地的一份子。”
说完，两人都不再言语。
可是一旁听着的几个人不由瞪大了眼睛。
月神和安泽地有契约的事情，马文隐约能从海瑟薇之前说过的话里猜到。但是他没想到，梵尼娅和安泽地的瓜葛这么深！
就在马文默默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原来，【那个人】，就是你。”
梵尼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