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黑暗寒冬（下）
巨大的恐惧压制了眼前这个灰矮人，然而面对马文的问话，他似乎愣在了那里。
他听不懂马文的话！
马文有点尴尬了。
自己使用的是通用语，但这种通用语一般在地表世界应用的较为广泛。
黑暗世界，有另外一套地底通用语，偏偏这一世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学会！
好在他虽然不懂地底通用语，和地底种族常年交手的杰西卡倒是非常精通。
很快的，可怜的灰矮人就被马文抓到了杰西卡身边。
那是一处巨大的广场，从一旁的建筑上来看，这是灰矮人举行庆典和各种活动的场所。
“你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
杰西卡用非常不善的语气询问。
灰矮人欺软怕硬，眼前这两个地表人类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当下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吐出来了。
几分钟之后，马文和杰西卡对视一眼，便让灰矮人离开了。
他们想要的情报，基本上已经到手。
只不过情况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棘手一点！
……
这个灰矮人的名字叫做肖恩，是布莱德索城中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灰矮人。
他没有工匠的天分，平时也好吃懒做，家徒四壁，可谓是城内最底层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有一个开铁匠铺的表兄弟时常接济他，他恐怕早就饿死了。
这种人口中，本来是很难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的。
偏偏这一次，情况有点特殊。
根据肖恩的描述，布莱德索城，是两个月之前开始出现问题的。
这个时间段非常敏感，马文和杰西卡都注意到，那段时间差不多刚好就是黑暗龙神派遣克拉克攻打希望之城的时机。
永冻泉扩张和黑龙觉醒，两者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
具体的情报，肖恩本人自然都是道听途说，幸亏他的表哥在城内有很高的地位，几次接触下来，他才听到了一些内幕！
原来两个月前，永冻泉就开始向外喷洒极寒之水！
这些极寒之水冻结了很多地下河流，其中就包括了布莱德索淡水主要供应的几条河流。
灰矮人首领派了许多工匠和学者，研究怎么度过这一次的地底寒冬——类似的极端气候，历史上也有过记载，但没有这么严重的。
气候开始严重恶化，在极寒之水的作用下，本来就少见的作物变得更加稀少，城内已经开始有人冻死。
非常时刻，布莱德索城开始实施封城手段。
灰矮人们集中在一起，商讨对策。
最终，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应该可以获得足够的水源。至于粮食，恐怕只能向其他城邦掠夺了。
这就是地下世界的生存法则，掠夺、杀戮、交配，是地下世界永恒不变的三大基调。
他们派出了工艺高超的匠人，前往被冰冻的暗渊河，准备在冻结实了的河面上打出一口井水来。
根据历史书中以往的记载，地底寒冬期间，很多地下河表面都是结冰的，但是下面却有着充足的水源。
结果这么一挖，却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祸患！
暗渊河工程开通几天后，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征兆。
负责挖掘的几个奴隶似乎是突然癫痫发作，惨死在众人面前。
对于灰矮人们来说，这便是不祥的征兆。
很多人都认为不应该再挖了，但是灰矮人的首领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他亲自主持暗渊河工程，命令继续挖掘，一定要挖出淡水来才行！
又过了三天，布莱德索城收到消息，首领他们成功了！
他们成功挖穿了暗渊河的冰层，找到了下面潜藏的淡水。
有了淡水，起码这个冬天不会那么难过了。
然而正当布莱德索城中的居民欢天喜地，准备迎接首领们的归来的时候，一个负责暗渊河工程的灰矮人高级工匠却浑身是血的出现在了城门前。
守城的灰矮人卫兵吓得赶紧将他送往治疗，但是非常不幸，这位工匠浑身上下有太多的伤痕了，灰矮人擅长的锻造符文在治疗方面并没有特殊之处。
那名工匠很快就死去。
他死的时候，说了很多胡言乱语。
他告诫城内的人，当暗渊河工程的人返回布莱德索城的时候，千万不要开门。
因为……那是一群怪物！
这是那位工匠的原话。
但是没人相信他。
哪怕他生前在灰矮人城市的地位很高，但他的话，这是被当成了临死之前的胡言乱语罢了。
唯独有一个人，选择了相信他。
那就是肖恩。
因为那个工匠，就是接济了他很多年的表哥。
这个废物说起来也算运气不错，他从表哥临死前得到了消息之后，立刻变卖了表哥的铁匠铺，获得了一笔财产。
他用这笔钱买了好多粮食和麦酒，然后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地窖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关注布兰德索城内的变化。
他在自家门口爱安装了一个棱镜——这个精巧的设置也是肖恩表哥留下来的遗物。
通过这个小东西，他可以在地窖里观察外面的一切。
起初的几天，都安然无恙，肖恩乐得懒在家里，喝喝酒，睡睡觉。
但是后来，一阵巨大的嘈杂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他在棱镜里看到，街道上到处都是乱跑的灰矮人和其他生物。
他们竟然开始相互厮杀！
有些人的眼里带着惶恐，他们开始逃跑，有些人，他们的眼珠子居然是纯白色的！
像白雪一样干净无暇！
肖恩开始害怕了，表哥临死之前的话在他脑海里一遍遍的浮现！
“他们都变成了怪物！”
这是这名可怜的灰矮人唯一的念头。
这一下，他就更不敢离开地窖了。
他每天偷偷利用冷静观察街上的局势。
城内却一天比一天乱，直到有一天，他的房子都被怪物闯入，棱镜也被破坏了！
那是肖恩被吓得最惨的一次，幸亏他地窖入口很隐秘，没有被怪物发现。
总而言之，日子一天天过去，肖恩一直躲在地窖里不出来。
最后，他吃光了所有的粮食，喝完了所有的酒，又忍饥挨饿了好几天，终于才红着眼离开了地窖。
只不过当他来到街上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这座城市已经空无一人！
所有人都仿佛消失了！
肖恩饿得不行，只能先去找吃的，然后就是酒——没有酒，他根本无法活下去。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马文和杰西卡。
……
“很明显，那些消失的灰矮人都跑到希望之城去了。”
马文耸了耸肩，得出了结论。
黑暗幽鬼的确被唤醒了，只不过不知道这一次苏醒的，究竟有几个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