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调查旧事

从老郎中那里出来,清言没回家,直接去铁匠铺子那边去找邱鹤年。

铺子里没什么人,小庄去给人送货了,邱鹤年在修补铁器。

清言本来还能维持着镇定,可一进了铺子门,见到邱鹤年,脸上神情就绷不住了,眼眶一下子红了。

邱鹤年见状,忙放下手里的活,把铺子大门虚掩了,过来扶着清言坐矮凳上,自己坐在他一旁,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清言摇头,把老郎中跟他说的话讲了。

闻言,邱鹤年的眉头皱了起来,垂着眸子沉思了起来。

清言抓住他手臂,哭着问:“如果真是毒,你会不会有事?”

邱鹤年回过神来,揽住他肩膀,摇了摇头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就是这样,应该不会突然有什么急症了,你放心。”

清言说:“大夫也是这么说,可是我怎么可能放心?”

邱鹤年叹了口气,把他抱进了怀里。

这个事急也没用,何况还不能确定是否是毒。

清言不是心里存不住事,一旦慌了神就六神无主的性子,只是这毕竟关系到邱鹤年的安危,他还是怕得哭了好一阵。

哭完了,缓过来了,刚才脑子里的一团乱也都归了位。

清言这时候才觉出些不对来,他迟疑着道:“如果真是毒的话,那这个事就太凑巧了,当年秦叔出事时,你救过他,那之后,他被那南盛的官员带去了南方,路途中醒来时已经忘记了过去。”

“而在那之后两三年,你被爹在河边所救,醒来时也失了忆……。”

邱鹤年双眸望着窗外,“刚才,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过了一阵,邱鹤年道:“看来,必须找出那伙劫持秦叔的强盗了。”

清言想了想,道:“靠我们自己,这件事恐怕不好办,兰姐夫家里和县衙里的师爷相熟,不如我们去求他帮忙?”

邱鹤年点了点头,说:“好。”

事情虽然算是勉强有了个眉目,清言却还是不能安心。

他脑袋里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都是原主视角的。

原主与邱鹤年话都没说过几句,对他几乎没什么了解,更别说邱鹤年的身世和背后的秘密,这导致清言对此也一无所知。

别人穿越起码开个金手指,不说大杀四方,也能对自己有所助益,他却是像看电视剧一样,只能看到个人物简介,还是个不剧透版的,导致他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忙也帮不上。

清言觉得很难受。

做晚饭时,一共两个菜,一个蒜苗炒鸡蛋,一个猪肉炖干豆角,蒜苗里放了两遍盐巴,猪肉里一点盐都没放。

在饭桌上,清言把两个菜都尝了尝,一个咸的发齁,一个一点味道都没有,他沮丧地撂下了筷子。

邱鹤年抬手给他脸颊旁的碎发捋到耳后,然后在他下巴上安抚地捏了捏,就起身把蒜苗炒蛋重新倒进锅里,加了水弄成了蒜苗鸡蛋汤,这样咸味就被冲淡了。

猪肉炖土豆干更好办,直接下锅加盐巴再炒炒就好。

菜被重新端上桌子,邱鹤年拿起筷子,给清言夹了块炖得酥烂的猪肉,说:“尝尝看,怎么样?”

清言也拿起筷子,把那块肉夹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冲邱鹤年点了点头,两人就这么把饭吃完了。

晚上睡觉时,邱鹤年习惯性地从身后抱住清言,清言却不肯,他说:“你转身过去,我要抱着你。”

邱鹤年依言转过身去,清言就从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腿也压在他身上,脸埋在他背后,蹭了又蹭。

不大会儿,他就感觉到背后那块衣衫湿了,邱鹤年心里一紧,想回身去抱住清言,身后的人却固执地不肯松手。

过了一会,身后的人呼吸渐渐轻缓下来,潮湿温热的呼气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邱鹤年背后的皮肤上,清言终于睡着了。

邱鹤年知道清言在怕,怕自己出事。

他其实也在怕,怕自己那未知的过去,会打乱现在的安稳和平静,更怕会给清言带来危险。

……

第二天,夫夫两就去了县城一趟,找秦兰和任孝说了这事,任孝打包票说这事他一定给用心办。

秦兰说既然已经到了县里,就别着急回去了,她领他们去戏院喝茶听曲儿去。

这两日清言心情不好,邱鹤年也正想带他散散心,便同意了。

任孝去了县衙,他们三人就去了附近的戏院。

这里的戏院演的并不是清言比较熟悉的京剧或者其他地方戏种,而是一种叫作‘黄龙戏’的戏曲,演起来非常热闹,一会像是在扭秧歌,一会是唱小调,锣鼓喧天的,调子都很高亢。

一下午喝着茶,嗑着瓜子,看着台上的热热闹闹,清言渐渐的脸上没那么紧绷了,偶尔也有点笑模样了。

中途任孝也来了,说已经打好招呼了,等消息就好。

……

晚上回家吃过饭收拾好后,邱鹤年烧了水,说要洗澡。

炉灶里放了精煤,火烧得很旺,把屋子里烧得热烘烘的。

浴桶里,清言懒洋洋用双臂交叉,垫着下巴趴在桶边,眯着眼睛。

邱鹤年披着衣衫站在浴桶外,正细致地帮他搓洗那头乌黑顺滑的长发。

清言昏昏欲睡,呼吸间都是淡淡的水汽和皂角的味道。

直到身后的男人轻声道:“好了。”

他才睁开眼睛,从浴桶里站起身,邱鹤年扶着他一只手,看着他垂着头从桶里迈出来,腿的线条修长,肌肤莹润,动作间有种小动物似的轻盈和优美。

清言在地上站稳了,屋里虽然足够热,但刚从热水里出来,总还会觉得有些凉意,胸口不由得微微紧绷起来,邱鹤年往那里扫了一眼,之后就拿了布巾给他擦身。

擦得差不多了,邱鹤年就把布巾交给清言,要他去床上盖上被子擦头发。

清言抬起头,看着他说:“我也帮你洗。”

邱鹤年冲他笑了笑,“去吧,等我一下,很快。”

清言眼睛眨了眨,脸蛋渐渐红了,听话地去床上了。

邱鹤年看着他上了床,目光在他背影上细细扫过,在那对儿随着他的走动而被牵动的凹进去的腰窝上,停留得尤其久。

清言弯下腰去够叠在床里侧的被子,油灯放在了浴桶附近,那边的光线太暗了,□□留下的是一片暧昧的三角形阴影。

床边的人终于收拾好了,掀开被子上了床。

邱鹤年适时收回目光,脱去披着的衣衫,迈进浴桶。

热水里浸过身体,有淡淡的熟悉的香味笼在周身,邱鹤年仰头闭眼,深呼吸了一口,身体放松下来。

都洗完以后,油灯挪到床边的桌上,两人一起靠在床头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