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遗产

二楼仅有三个卧房是开放的,其中秦衔玉的两个养子住在头尾,他的小妻子被夹在中间。

管家拿着钥匙在前方引路时,这座宅子的男主人娶回来的小妻子,他侍奉的“小夫人”正贴着刚刚回来的大少爷挨挨蹭蹭,明目张胆。

白日在灵堂哭红的双眼,到了夜晚也泛着水光,但却变成了勾人魂的媚眼。

死了丈夫也改不了水性杨花本性的小狐狸精和对死去父亲留下的小妻子有企图的两个养子。

裴怀礼没想到在低端局居然还能碰到这么有意思的副本,他略微勾了下唇。

男人用钥匙将房门打开,然后侧身让到一旁,房间的主人还没有动作,小狐狸精像是耐不住了低头就要钻进去。

裴怀礼挑了下眉,伸手拦了一下,涂山亭没注意直接撞到了他的手臂,有些疑惑地抬头。

“夫人,你的房间在那边。”裴怀礼抓着涂山亭的手腕将他带离门边,故意道:“夜深了,夫人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明天再找大少爷。”

作为管家这无疑是逾矩的,但有什么关系呢?低端局的副本而已。

裴怀礼饶有兴致地等着小狐狸的反应。

涂山亭歪头去看站在几步之外的男人,对方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他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

明明上个副本还喂他灵气吃呢,小狐狸对人类的善变有了新的认识。

涂山亭摸了摸肚子,失望道:“好吧。”

他去摸肚子的时候裴怀礼还抓着他的手,小狐狸的手又软又小,以裴怀礼的视角来看好像是他覆着小狐狸的手在揉一样。

看起来手感应该不错。

裴怀礼的手指动了动不着痕迹地跟着揉了两下,然后将手松开,绅士地退到一边。

一直未开口的人突然对着裴怀礼冷声道:“你下去吧。”

裴怀礼略微抬眸,看着对方眼底的冷意和警告,扯唇一笑。

他对勾三搭四的小狐狸精可没有兴趣,居然警告他也太可笑了吧。

维持着人设躬身行了一个敷衍的欠身礼,裴怀礼转身离开,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像是不经意地回眸,正巧看见男人追着小狐狸进了同一个房间。

无限世界的副本以亿计数,处于同一副本内的玩家互相认识的概率太低了。

这两人难道是为了遵循人设?还是单纯地看对了眼?

裴怀礼抬起刚刚抓过小狐狸手腕的那只手,指尖像是还沾着对方的体温,他盯着手指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低头嗅了嗅。

……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

涂山亭在看到薛清潭装作不认识自己后就知道自己又要饿肚子了,他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在脑海里和0146吐槽人类的善变。

走到门口拧开门正要进去,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手腕,涂山亭疑惑地抬头,看到手的主人后新仇旧怨加一起,他不客气地将人推开,自己进去反手把门关上了。

薛清潭面色不变,站在门口静静等着。

一分钟后,紧闭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被灵气勾出来的漂亮少年从里面探出头,乌黑的眸轻眨,舌尖不时舔着嘴角,任谁都能看出里面的渴求。

薛清潭伸手,指腹擦过小狐狸的唇角将上面的水痕抹掉,他语气淡漠道:“让我进去。”

“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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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虽因故未至但大红的床铺上新娘子却并非形单影只。

薛清潭靠在床头,单手扶着趴在他怀里的小狐狸的腰,满目的红有些刺眼,他的目光环顾一圈,最后停留在了床头的相框上。

上面是一张合照,主角是他怀里的少年和一个陌生的人。

虽然知道这是副本里的人物设定,但薛清潭还是蹙起了眉,他的另一只手被涂山亭抓着,对方像是一只饿了好多天的小狗终于叼住了骨头,咬住了就不撒嘴。

尖牙会硌破皮肤,但让薛清潭留意到的却是小狐狸偶尔用鼻尖抵、蹭他手背的小动作。

很亲昵。

他没养过小动物,也没让人咬过自己的手,不知道这是不是小动物惯有的举动。

但他只觉得小狐狸这么做很可爱。

涂山亭对薛清潭这个人的改观是在他喂自己灵气的时候。这个人性格很古怪,但在灵气方面却是该死的大方。

他觉得已经不是自己在吸食灵气了,而是这个人在硬喂他。

只这么一会儿,他都感觉自己快吃饱了。

薛清潭扶在涂山亭腰上的手向后轻拍了下,低声道:“尾巴。”

小狐狸微微抬眼,雪白的皮肤因为饱餐了一顿染上了一层薄红,他盯着薛清潭的眼神像是在衡量着什么,最终还是晃了晃腰,把尾巴甩出来给这个人玩。

他记得0146说过有的人类很喜欢尾巴。

不过涂山亭还没忘记他和薛清潭在浴室碰面的那次这个男人故意踩他尾巴的事,他很记仇,暗搓搓地将尾巴从薛清潭的脸上扫过去。

小狐狸的尾巴很长一条,毛绒绒的扫在脸上和被轻拍了一巴掌似的。

薛清潭单手抓住不老实的尾巴,垂眸看着趴在他怀里的少年,对方的眼睛微微弯起,明显是觉得开心。

他眼底的冰冷不知不觉地融化,将人往上抱了抱,手掌只覆在小狐狸的尾巴根部,略带力道地揉按。

小狐狸没被这样子撸过尾巴,感觉怪怪的,甩着尾巴四处躲,反倒是把宽松的家居服弄得乱七八糟。

他不满地哼哼几声,干脆从薛清潭的身上滚下来,把尾巴压在身下。

薛清潭还被他抓着手,只能从倚靠着床头的姿势坐起来,他另一只手撑着床,垂眸凝视着小狐狸红扑扑的脸颊和水光潋滟的眼眸,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他颈侧闻他的味道。

涂山亭虽然沉浸在香喷喷的灵气中,但也能感知到一些不对劲。薛清潭这个人冷冰冰的但身上很暖,他从男人身上下来后,露在外面的双腿就总感觉有些冷。

小狐狸将尾巴甩到腿上盖住自己,可没有任何用处,他的右脚像是被冻在了冰里,但那块冰很灵活,它会按压他的足心,还会在他蜷缩脚趾的时候,强行从他脚趾间穿过,逼他舒展。

涂山亭觉得自己的脚被冻麻木了,他松开嘴,低头想去看自己的脚,“我的脚好冷。”但他看不见下方,只好把脚抬起来。

薛清潭一抬头,细白的小腿横在他眼前,他顿了下,伸手握住,冷静问道:“怎么了?”

小狐狸觉得自己的脚都没知觉了,伸手捞过尾巴抱着,委屈道:“脚冷。”

房间内的温度还不到会抱怨冷的程度,但薛清潭没问什么,只抬手握住了伸到他面前的脚,一入手他才发现小狐狸脚上的温度的确不太对劲。

男人手心温热,被揉搓了一会儿涂山亭才觉得右脚又回来了,他将脸埋在毛茸茸的尾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薛清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