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册子里画的两人看上去都是很开心愉快的, 至少也是悠闲,可事实完全不这样,到那一刻, 她觉得一阵钻心的痛,比小时候摔下马还痛,比练功划伤胳膊还痛, 就好像身体被劈成两半, 于是她下意识就朝秦阙挥去一拳, 疼得颤抖道:“停, 走开——”
他受了这一拳,停了,却没走开, 轻柔地哄她道:“忍一忍, 很快就好了。”
“不,我忍不了……”腰下完全动不了,她又想朝他下巴挥去一拳, 却被他捏住胳膊:“很快就好了……”
他也不太会哄人,来回就这么两句, 她自然不服, 可又打不过他,又挣脱不出, 就这么僵持好一会儿, 终于好了一些,得以继续。
夜幕渐渐降临,室内的热连冰也镇不住, 她从最初的挥拳,到后面的咬唇沉默, 再到嘤嘤哭泣,将手指甲深深嵌入他肩头。
尔后,雨声停下,虫鸣响起,他终于也静了下来,仍伏在她身上,抱着她一下一下沉沉地呼吸。
她这时缓缓睁眼,一边喘息着,一边问:“结束了吗?”
秦阙一怔,撑起胳膊来看她,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是嫌太早,还是太晚。
直到看见她眼中的迷离与疑惑,才明白她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单纯的想知道是不是这就是结束,毕竟他一开始就说“很快就好了”。
他看着她,目光柔得似水,低低道:“你想结束吗?”
羡容知道大概是结束了,终于松了口气,闭眼喘息不说话了。
他躺到她身侧,轻轻将她头扣向自己怀中,让她娇小的身躯躺在他怀里,最大限度地与她肌肤相贴。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生命相连,血液相融,他胸口腾起无限的爱怜与暖意,想将她紧紧箍在自己怀中,又怕压痛了她,只敢用尽所有的轻柔。
过了一会儿,待她气息渐渐平息,他问:“好些了吗?下次不会这样疼了。”
她看他一眼,瘫软着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竟从来没想到,这种事这么复杂,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她之前还以为……
想到以前的无知,她有些窘迫,然后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还说以前没女人,怎么会呢?
秦阙一下子被她问住了:“这……都会知道吧。”
“我就不知道。”羡容道,然后审问地盯着他,想到另一种可能,又问:“你也藏了很多那种书?”
“什么书?我没有。”秦阙想了想:“男人总会知道的,特别是在这件事上。”
至于自己第一次是怎样知道,连他自己都忘了。
羡容倒是想了起来,姑娘家没有人会聊这个,也不许碰这个,男人确实不同,甚至许多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十四五岁就开始往青楼跑了。
她不再质问,而他搂着她,柔声道:“明日我便下旨封你做皇后,你想重办一次婚礼吗?若想重办,我便用花轿迎你进宫。”
他也如普通男人一样,觉得心中的女人将身体献给了自己,自然就要风风光光,明媒正娶,从此守护她一生一世,这是对这一刻最起码的承诺。
羡容却嘟起唇:“怎么又提这事,谁说要做皇后了?”
“怎么不做?我们如今已经……”他在她耳边道:“做了夫妻间的事,不就该做夫妻吗?”
“那是因为……”羡容想了半天,却不知该怎么说。
他们是本该圆房的,刚才又是一时情动,确实让她有了这样的念头,但这和做皇后又有什么关系?她的确十分犹豫,舍不得他去找别人做皇后,但也从没决定自己做皇后。
最后她道:“反正我不想,至少现在不想。”
秦阙正色道:“那你想要怎么样?刚刚又算什么?”
羡容不出声。
他问:“你对我如何?可有爱慕欢喜?”
羡容回答:“自然是有的,要不然我为什么要来见你,要和你这样?”
这不是废话吗?
秦阙脸上舒缓了许多,又问:“那为何不愿嫁我?就在我身边不好么?”
“说了不想做皇后啊,不想进宫。”
秦阙立刻解释:“我说过没有其他妃子,没有你说的规矩,你想要怎样都好。”
“那还不是你说的,谁知道后面会怎样,而且再没有规矩也比外面有规矩,你别哄我。”羡容坚决道。
他一时无话,就这样看着她。
本以为刚刚那一切,代表她会嫁给他,没想到她却只愿在宫中留这么一刻。
她也不说话,虽沉默,却代表着态度上的坚决与强硬。
两人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直到她突然道:“我饿了。”
他轻轻叹息:“我让人上饭菜来。”
她要点头,想了想,却又摇头:“等等,我想先沐浴。”
身上都是汗,而且某个地方还……黏黏的,她脸色莫名就红了起来。
他看着她,轻轻一笑:“那先沐浴。”
宫人备好了水,他先下床,横抱起她去后面的浴房,两人迈入同一只浴桶中。
羡容正好看到过册子上画的在浴桶中这样那样的情形,想着身上酸软成这样,连忙道:“你别想再继续,我不要!”
秦阙再次笑了起来:“好,不会,我会忍住的。”说罢,将她揽到自己身前,轻轻环着她,亲自拿了澡巾替她清洗颈间,她又觉出几分柔情暧昧来,不觉沉溺期间。
后来,两人弄了一地水之后从浴房出来,羡容一声不吭,低头吃饭,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而秦阙则没吃,就坐在桌边看她,唇微微扬起。
吃完,漱过口,两人又回床上去了。
她躺在他怀中问:“那个怀孕的事……我回去就说不小心摔了?就流产了?”
这事到今天,终于能解决了!
秦阙一直是个无所顾忌的人,此时却莫名觉得“流产”二字很不吉利,他不愿听到。
大概是因为,他洒下的种子此时就在她腹中,她可能真的会怀上他们的孩子——他这辈子,都不曾想象过的孩子。
“那个不用着急,后面再说。”他回,然后问:“怎么突然就知道了?谁告诉你的?”相对于解决假怀孕的事,他更好奇这件事。
羡容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两只鸟提醒的,也不好意思说进宫前看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画册,只好道:“反正就是知道了,我自己知道的!”
这样还能显得她悟性高。
秦阙能看出她为了面子在心里绕了好几道弯才得出这个回答,也不逼她,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