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输了(第3/3页)

今天拳馆请了医生待命,可碍于没有设备,无法进行影像学检查,医生只能用手去按压,探查肋骨是否断裂。

医生的力气不小,一手置于胸前区的胸骨位置,另一只手在背部的胸椎后面,向中间用力挤压胸廓,问蒋楼疼不疼。

怎么会不疼,可是分不清是哪里疼,已经肿胀的皮肤组织,还是胸骨肋骨,还是更里面,心脏或者肺部破裂出血?

痛感铺天盖地,令蒋楼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快要死去。

仅剩一抹意识,只够他游思妄想——是不是只要把命还给父亲,就能得到宽恕?

是不是就可以消除他的罪孽,允许他和他的亲弟弟在一起?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蒋楼从生死游离的边缘拽了回来。

跳跃欢快的旋律,是他给黎棠设置的专属铃声。

见蒋楼去摸口袋,老张不让他接:“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命了?”

蒋楼还是摘下氧气罩,按下接通键,把手机放在右耳边。

电话那头有航班信息的播音声,黎棠刚从首都回到叙城,语气几分失落:“还以为你会来接机呢。”

昨天他把航班信息发给蒋楼,算是明示了,可今天蒋楼并没有出现在机场。

蒋楼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异样:“今天有比赛。”

黎棠立刻问:“赢了吗?”

蒋楼仍是那句:“你猜。”

“我猜赢了。”

黎棠对他总是充满信心,蒋楼轻扯嘴角,告诉他否定的答案:“不对,我输了。”

“啊……”黎棠叹息,“没关系,下次再赢回来。”

可是,蒋楼说的不是那个“输”。

黎棠曾说过,以后都要看着他赢。为了让他赢,黎棠愿意避开,不和他参加同一场比赛,甚至装病退赛。

可是,蒋楼认输了。

他说:“赢不回来了。”

蒋楼彻底地输给了黎棠,甘愿背负所有罪名,也要他好好的,也要和他在一起。

意想不到的,黎棠的回答十分干脆:“那就输好了,输赢又不重要。”

蒋楼有些迷茫:“那什么重要?”

“我好饿,也好困,还有……我好想你。”

周遭人来人往,黎棠不敢太大声,更不敢过于招摇地表白。

但蒋楼还是听见了,听懂了。

黎棠是在说,我从来也不在乎谁输谁赢。

我只想好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