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入淬清宫
谢灼星有了想法, 马上开始行动。
他先回了自己的真识海,用水捧起一掬清澈的溪水,转而回到假识海当中,浇在了焦黑开裂的土地上。
被溪水润湿的那一小块焦黑土地果然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一棵小小的嫩芽破土而出, 苍翠欲滴的绿色仿佛象征着无限希望。
然而没等谢灼星露出喜色, 那棵小嫩芽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地枯萎了下去,肥沃的土壤也再次干涸、开裂,直至恢复成死气沉沉的焦黑形态。
谢灼星思考了一下,得出了结论,看来光凭一捧水,是无法改变假识海的环境的。
于是谢灼星尝试着多运了几趟溪水, 想看看是不是因为自己浇得不够多才导致失败。
可惜结果并不尽人意,谢灼星带来的那点溪水对于这一大片广袤无垠的树林来说, 不过是杯水车薪,连一小块土地都改变不了。
而且运的溪水多了, 谢灼星便逐渐感到脑袋隐隐作痛, 猜到溪水不能乱浇, 谢灼星不再做徒劳无功的事。
他停下动作,坐在一块石头上稍作休息,眺望着黑暗深处的树林。
不知为何,他隐隐能感觉到, 光凭他的那条小溪,恐怕远远无法改变这片树林。
那么,真正的方法又是什么呢?
谢灼星用手撑着下巴, 皱着小眉头作沉思状。
这些深奥的问题,实在触及了幼崽的知识盲区。
谢灼星思考着思考者, 忽然感觉很累很困,他没有立即在焦黑的土地上躺下,而是强撑着精神,回到了自己有着满天白云的识海当中。
回到了自己的识海,谢灼星这才放心地在一棵花树下睡了过去。
……
“小白?小白!小白醒醒……”
谢灼星感到有人在推自己,迷迷糊糊地从爪子上抬起头,睡眼朦胧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忍不住拉长身体,先伸了一个大懒腰。
“娘亲?”他稍微醒了神,发现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谢挽幽的面庞,马上翘起尾巴走了过去,绕着她的手腕贴贴蹭蹭:“娘亲刚刚叫小白,是有什么事呢?”
谢挽幽揉了揉他的猫猫头,看到小白终于从昏睡里醒来,还像往常一样伸了懒腰,谢挽幽这才松了一口气,神色中难掩后怕:“小白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娘亲叫不醒小白,所以很担心,小白醒了就好,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他睡了一整天吗,谢灼星自己没什么感觉,闻言有些惊讶。
他感受了一下,诚实地说:“头有些晕晕。”
“头有些晕?”谢挽幽把他整只抱到怀里,紧张兮兮地准备细细查探,这时,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覆在了谢灼星的脑袋上。
谢灼星双耳瞬间被那只手压趴,他艰难用脑袋顶住那只手的重量,两只眼睛往上看:“?”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精神力使用过度了。”封燃昼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小白,你在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
谢灼星灵巧地从他手底下脱身,甩了甩浑身的毛,机敏地躲到谢挽幽的袖子底下以防封燃昼再次偷袭,这才说出了自己在真假识海里的探险事迹。
娘亲和狐狸叔叔都在身边,谢灼星没有隐瞒,把整件事说得十分详细,包括自己在假识海四个方向见到的乱葬岗、大山、血池、蓝色小鱼,全都告诉了爹娘。
封燃昼与谢挽幽听了小白在识海里的所见所闻,不由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真是乱来,”封燃昼皱起眉头,用手指戳谢灼星脑袋,一下又一下:“那假识海那么大,你竟敢拿自己的那点精神力去浇它,怎么想的?”
谢灼星被戳得脑袋一点一点,眯起眼睛:“我不知道那是很重要的水呀……我就是……想试试……”
谢挽幽挡住封燃昼的手,护住幼崽:“说话就说话,欺负小白干嘛。”
谢灼星倒是没记仇,反而好奇地问道:“所以那条小溪里流的溪水,其实是我的……精神力吗?”
封燃昼瞥他一眼:“现在只是一条小溪,以后会变得更大。”
谢灼星竖起两只耳朵:“会变成大海吗?”
封燃昼似是不经意般淡然道:“反正我是大海。”
“……”
谢灼星被炫了一脸,呆滞着沉默了。
谢挽幽用胳膊杵了一下封燃昼,轻咳一声:“总之小白,你以后别用自己的精神力浇那个树林了,既然假识海是因执念而出现的,那么改变假识海的方法,也应该跟破解执念有关。”
谢灼星觉得娘亲说的好有道理,在她面前蹲坐下来,认真求教:“可我们不知道那个执念是什么呀。”
谢挽幽沉吟片刻:“我觉得,执念可能跟那四个奇怪的地方有关,只有找出为什么会出现那四个奇怪的地方,才能破解执念。”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那几个奇怪的地方,就需要小白进入那几个地方寻找,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谢灼星点头如捣蒜:“那娘亲,小白第一个要去哪个地方比较好呢?”
谢挽幽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按照表象来看,那四个地方里,好像只有养着蓝色小鱼的泉眼不是特别危险。
封燃昼这时却道:“就照你的感觉来。”
谢灼星疑惑地歪头:“可以这么随意吗?”
“假识海跟你的识海有紧密的联系,因此,你的潜意识也会受到假识海的影响。”封燃昼不紧不慢道:“若有哪块地方是最要紧的,你会感觉到的。”
他说得头头是道,谢灼星不疑有他,当即点头。
消耗精神力过度的后遗症之一是嗜睡,谢灼星跟娘亲和狐狸叔叔说完事情,又感到了一丝难以抵挡的困意。
他窝在谢挽幽膝头,脑袋一点一点的,很快又睡了过去。
谢灼星睡着后,谢挽幽才按了按眉心,再也做不出轻松的模样。
轻轻地把谢灼星放在了床上,他们出了门,谢挽幽叹了口气:“你说,小白看到的,会是谢厌留下的执念吗?”
封燃昼沉声道:“十有八/九”
“蓝色小鱼,我大概猜出是谁了,”谢挽幽走上前,扶着栏杆,任凭吹来的海风拂乱她的鬓发:“但其他的地方,我暂时还没想通是怎么回事。”
封燃昼立在她的身畔:“有执念,便是有着未能完成的遗憾,那四个地方,每处应当都代表着某种对应的遗憾。”
谢挽幽试着分析:“那蓝色小鱼……是求而不得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