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生日快乐

“你肥去记得打开看啊班长, 那可是我精挑细选好几天的精心准备嗝——”

大厦门口,姚天蓬左摇右晃地被塞进车内,车门合上时他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晕头晕脑地扒着车窗, 连车外的人是谁都没看明白, 张口便大着舌头深情呼喊:

“记得看啊班长,别、别忘了啊知道嗝吗——”

一箱意料之外的酒干趴了近乎一半的人, 宋达作为仅剩地尚还意识清醒的人, 迫不得已背负起了运送的任务。

半个小时下来好不容易才塞满整个后排车厢,这会儿大冷天地脑门硬是闷出满头热汗, 还没来得及擦,听到这话登时一阵无语。

“知道了知道了,没忘记!快给我缩回去。”

宋达毫不怜惜地把姚天蓬脸往车里一推, 确定对方暂时不会再伸出来后, 连忙冲前头司机喊道:

“师傅帮忙关个窗啊谢谢!”

车窗呼啦而上,前排师傅甚至无比贴心地落了锁, 把后排醉醺醺的仨人关了个严实。

宋达终于得空喘口气, 擦去额角热汗后, 他才转头看向身边与他一同运人的贺止休:“还剩一个位得送他们仨,你走还是我走?”

贺止休正看手机,闻言抬头一扬眉峰:“你觉得这问题还能有第二个答案么?”

三小时的欢唱结束,除了滴酒未沾的宋达和花依依, 与酒量出乎意料好的贺止休以外,其余只要碰了的都或多或少上了头。

包括因为好奇心而浅尝一口的方佩佩。

好在方佩佩知道适可而止,且感觉到不适便率先与花依依离开, 不像其他仨人人菜瘾大,明明不能喝却硬要逞能。

一杯接着一杯灌还不够, 末尾甚至直接抄起瓶子说要较量一番。

结果半瓶都没灌下,人先七扭八歪地挂倒在点歌台前。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路炀。

事实上直到最后要离开了,宋达才发现路炀状态不太对,整个人栽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任凭他怎么喊都不见动弹。

他好奇凑近,嗅见一股极其浅淡地酒味,才终于明白自己发小难得一见的也醉了。

夜色浓深,街头却依旧川流不息,霓虹照亮暗色天穹,把贺止休脸上的理所当然映的格外夺目。

宋达瞅着这人意味深长的视线,终于后知后觉想起,这俩人早已不是自己可以陡插一脚的铁友关系了。

“……行吧,那您自己来,我就不打扰您二位的二人世界了,”

宋达忍住一吐为快的冲动,转身朝副驾迈去:“到家记得群里汇报一声,跟路炀也说一声。”

以防万一,合上车门后他又落下车窗,探头警告:“秀恩爱就免了,大过节的我可不想期末成绩还没出来,先被你俩沤红了我的宝贵双眼。”

计程车扬长而去,贺止休带着那点尚未消去的似笑非笑转身。

朝向大厦的步伐刚踏出,视线不经意触及数米之外的门口,他动作蓦然一顿。

只见数米之外的台阶上,路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他显然醉意未消,大厦外寒风萧瑟,却连外套都没穿,一头蓬松黑发被风吹得凌乱,身后大堂灯光由后向前打落在他身上,勾出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

“怎么下来了?”

短暂愣怔后,贺止休飞快上前。

腿长的好处就是数节台阶在他脚下愣是没撑过一步,他边走边摘下围巾,一把将眼前的人牢牢裹住,声音少见地带着几分无奈:

“帽子也不戴,你不冷?”

酒精对大脑的影响是显著的,路炀顿了好些秒才回过神,从严实的围巾里微微仰起头:“忘记了。”

贺止休失笑:“这也能忘?”

“嗯,”往常冰冷的人此刻异乎寻常地乖顺,只见路炀点点头,又说:“没找到你,着急下来,所以就忘了。”

再多脾气这一刻也得统统消融,贺止休只觉心房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敲了一下。

足足过了好半晌,他长长吸了口气冷气,在心底警告自己好几遍,这儿是大街不能干什么、否则明天路炀酒醒想起来了,指不定会被怎么算账。

揍一顿还好,不搭理人才致命——按照路炀的脾性,极大概率可能是后者后。

想到这里,贺止休才终于逼着自己压下无数冲动。

“武子鸣他们几个喝醉了,我跟宋达一起把人弄上了车,费了点时间,”

四周人来人往,拿着手机打车的人居多,并没有人注意他们。

贺止休把所有冲动挤压,只留下一条细缝,暗暗去拉路炀的手以作缓解。

毫无意外的冰冷入掌,他不由自主紧紧收拢,拉着人往大堂走去:“这地方打车有点费劲,先上去拿东西了叫到车我再送你回家,好么?”

世界都在旋转,路炀说不了答应之外的话。

他任由自己被牵着穿过大堂,踏上电梯,们从中间向两侧敞开时,外头站了许多人。

少年人交握的手格外自然,却又引人注目,无数视线夹杂许多不同的情绪投掷而来,有探究、也有好奇。

但不论是什么,此刻都没人顾得上在意。

贺止休不在乎,路炀更是。

十六号门被推开又合,包间酒味残留,但没有离开时那么凌乱,显见是离开的间隙有人进来收拾过。

沙发上堆放着无数礼物盒,叠起来近乎有一人那么高,赤手空拳根本无法全部捎走,除非拆开将盒子丢掉,只留实物。

然而寿星当事人此刻半醉不醒,别说拆礼物了,把包装撕开估计都费劲。

“怎么办,”

贺止休蹲在沙发边上,在确定根本无法塞进背包后,他回头尝试商量:“要不然委托店里帮我们寄存一下,明天再过来拿?”

路炀进来后就被按在沙发上坐着,闻言茫然地回视:“拿什么?”

贺止休:“……”

“路炀炀,”

贺止休终于忍不住了,他干脆就着半蹲的姿势转过身,抬头看向男朋友的脸,哭笑不得地问:“你今天是不是第一次喝酒?”

路炀顿时拧起眉峰,像是在回忆什么,紧接着露出今夜醉后的第一次抗拒:“不是。”

“真的?”贺止休不信:“你以前喝过其他?”

路炀点点头:“喝过。”

“什么时候,在哪里,跟谁,”贺止休喋喋不休地追问:“什么牌子什么颜色的?”

“……”

路炀显而易见没料到他会问的这么复杂,宕机了好些秒,才拧着眉犹犹豫豫地挑最后两个问题回答:

“……啤酒鸭牌,黑色的。”

话音刚落,就见贺止休微微一愣。

继而他像是彻底绷不住了,撑着额头笑得肩膀发颤。

偌大包房寂静的只剩少年彻底无法掩盖的笑声,然而路炀只是醉了,不是傻了。

他立时眉头皱得更紧,不满地用脚尖去踢眼前的人:“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