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几乎是一瞬间, 阮景就想起来那天晚上的“吻”了。
当时只是一触即发,他心里更多的是尴尬和惊讶,反倒是没有排斥。
如果当时的确是在帮他修复体质……那的确是个省时省力的好方法。
面对他质疑的眼神, 阿撒托斯手指微微蜷缩,语气有些无措道:
“当时只是意外!”
他可没有趁机占便宜, 只不过后面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一晚, 留恋柔软甜蜜的触感……
阮景心里也相信他,但是此刻情况却有点微妙。
阿撒托斯动机比较简单, 只是想起那件事在陈述事实,不过自己却无法同样看待。
因为同样能达到“修复体质”目的, 比起阿撒托斯受到“二次伤害”,好像贴贴嘴巴更有性价比。
不就是两片肉吗?
当周围的触手全靠近到阮景上方,快要把他全部笼罩起来时,他忽然抬起了手指,眼里带了几分决心。
“等一下。”
两旁围拢过来的触手登时定住, 留下一条长长的缝隙,从外面透进水晶灯的光芒。
阿撒托斯也有点不解,但还是没有继续。
“用另一种方法吧。”阮景说。
“……”阿撒托斯愣住了。
一瞬间,阮景头顶大放光明。
阿撒托斯上前一步, 嘴角都有点压不住了。
“真的?”
“嗯。”阮景正色地点头,语气公事公办地说:
“离我近一点。”
阿撒托斯两手撑着轮椅扶手,朝他慢慢弯下腰, 但是停在一个较近的距离。
他眸光掠过一丝晦涩, 甚至忘记了呼吸。
阿撒托斯脑海一片空白, 只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气, 还有红润诱人的双唇,若隐若现的舌尖……这或许只是源于内心的“野兽”。
眼前的人在勾着他冲破囚笼。
“头低下来。”
阿撒托斯听不到他的声音, 只能从口型上辨认。
阮景眼看着对方的脸越来越近,却丝毫不见那双眼睛盈满欲念。
说实话,对方的嘴唇也是很漂亮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闭上了眼睛……
忽然,佣人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先生,顾先生找您。”
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阮景看了看门口,又看向近在迟尺的少年。
这么晚了,顾溢之找他有事?想到这里,他觉得还得去看看。
阿撒托斯不情不愿地起身。
“等我回来。”阮景说。
“好。”阿撒托斯移开视线,心想回来还能继续吗?
他把小小的期许埋进心底,眼看着阮景离开了房间。
客厅里。
顾溢之正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休闲服,正偏过头和佣人说话。
当阮景出现,佣人微微躬身然后离开。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顾溢之看向阮景,发现他的衣摆有浅浅折痕,语气调侃道。
“……”阮景看了他一眼。
“有事说事。”他说。
从某种意义上顾溢之说中了,但是他毫无所觉,而是对阮景公事公办的态度有些不满。
“不是什么大事,我在K城购置了一处酒庄,刚好你这段时间有空,不如去那里玩几天?”
闻言,阮景神色若有所思。
这件事之前他也略有耳闻,顾溢之有意往酒业方向拓展,从市场长期调研到现在买下行业内最有影响力的酒庄。
顾溢之没有藏着掖着,而是放在明面上跟他谈论。
阮景其实不感兴趣,但是为了表示一下支持,沉吟道:
“可以。”
顾溢之上身稍微向前倾,神情明显高兴,说:
“那这么说定了,哪天你想好了,我立刻让人安排。”
接着,他看向走廊尽头,笑道:
“对了,还要捎上那小子。”
阮景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神,不由得轻笑了一下。
“有劳。”
回应坦坦荡荡,不予置否。
“我说……”顾溢之见他这副模样,倒是收起了笑容,问:
“那小子叫阿撒托斯?是个奇怪的名字,他有没有……不为人知的信仰?”
阮景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在指某种违法的异教信仰。
这……不好回答。
顾溢之明显是误会了,眼神逐渐慌张起来。
“他不信仰异教,没有伤害我的意图。”阮景斟酌了一下,他知道对方仍有疑惑,于是说道:
“有些事,我无法告诉你。”
顾溢之看了他许久,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阿撒托斯始终给他危险的感觉,因此不希望阮景和对方牵扯太深。
而且,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来说,最重要的是利益相关,不能因为某个人让自己置于险地。
顾溢之略作犹豫,开口道:
“你要还当我是兄弟,就听我一句劝。”
气氛忽然变得严肃。
阮景诧异地看着他。
“玩玩可以,不能当真。”
“……”两人四目相对,阮景瞬间悟了。
这是在指他和阿撒托斯,不知道顾溢之听到了哪个版本的流言。
阮景略有些无奈,正色道: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空气沉默了一瞬,他发现顾溢之在看自己后面,然后长出了一口气,说:
“好,那我就放心了。”
阮景似有所感,接着看到另一位“当事人”。
阿撒托斯穿着宽松的睡衣,不紧不慢走到了他身旁。
他两手放在轮椅椅背上,微微低头,眼中含笑道:
“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
阮景对上他的视线,完全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
他……走路没有声儿?
“不,我正打算走了。”顾溢之一边说着,一边利索地起身,幸灾乐祸地朝阮景笑说:
“你们慢慢聊。”
他相信阮景,一定会掌握分寸。
等顾溢之离开之后,客厅里的空气有些凝滞。
阮景轻咳了一声,然后自己滑着轮椅,说:
“你先回房间,我等会儿过来。”
轮椅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去。
阿撒托斯眸色微暗,他刚才意外听到两人的对话。
不会……当真吗?
顾溢之的语气理所当然,好像这是他们那样的人一贯的处理方式,无法打破的条框束缚。
他满腹心事,回到了房间里。
不久后,阮景走进了房门,刚才那种尴尬的气氛不见了。
他暗中松了口气,然后看到床边的身影。
阿撒托斯正低着头,银发显得蓬松柔顺,身着一袭银灰色的睡袍,胸膛微微敞开,散发着状似不经意的撩人感。
什么时候换了身衣服?
阮景带着疑惑走近了,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道。
房间里的气氛莫名升温,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阮景从轮椅上起身,若无其事地坐到床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