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冬奥会(上)

冬奥会开幕式当天,杞无忧在鸟巢见到了杞愿和茅邈。不过他只在开幕式前和他们打了个照面,简短地聊了几句,杞愿和茅邈各自有负责的工作,看完开幕式就回归到岗位上去了。

尽管对采访有些抵触,但开幕式结束之后,杞无忧还是被领队抓过去接受采访了。

记者问他对坡障和大跳台比赛的预期,看着话筒上显眼的央视图标,杞无忧回答得比较保守,他说希望两个项目都可以顺利进决赛,自己会全力以赴站上领奖台。

鉴于他本赛季最后一站世界杯连决赛都没有进,赛前媒体对于成绩的预测也偏向于保守。坡障资格赛一共有30名运动员参加,其中加拿大、日本、美国和挪威队都实现了四名选手满额参赛,占据了参赛选手的1/2,在人数方面呈压倒性优势,实力也都是世界顶尖,中国队在单板滑雪项目上与之相比,仍然任重而道远。不少人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杞无忧能不能进决赛还未可知,更别提拿奖牌了,因此并没有给他过多的舆论压力。

北京冬奥会的第三个比赛日,单板坡面障碍技巧资格赛在崇礼云顶滑雪公园拉开帷幕。

资格赛一共比两轮,取一轮最好成绩为最终成绩。杞无忧排在第25位上场,出场顺序比较靠后,不过这并未影响到他的发挥。

道具区,无论是连续的杆上跳跃,还是飞檐走壁后空翻720跳下屋檐,都衔接流畅,可圈可点。跳台区则更是他的统治区,第二和第三跳台连续两个完美的1800,直接将他以资格赛第一的成绩稳稳送进了决赛。

他在最后一个跳台的落地很轻松,仿佛仍有余力。解说员大胆预测,如果杞无忧的起跳速度能再快一点,他在这个跳台上跳1980或许都不在话下,这在坡障赛道上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动作。

反观其他滑手,除了昆腾与另一位美国选手的发挥算得上稳定,其他人都平平无奇。

包括今井野在内的三位日本选手在资格赛中就被淘汰,日本队只剩下一个渡边健太成功晋级到了决赛。挪威队这边,思文因道具区的失误差点没能晋级,最后排在第十二位,勉强挤进决赛,他的师弟倒是有着不错的表现,排在第四名。美国队最后也只有一位选手进入了决赛,平昌冬奥会坡面障碍技巧冠军得主、实力名将凯恩在第一轮就折戟,连带着影响到第二轮的滑行,无缘决赛。

除此之外,加拿大、芬兰、瑞士、比利时、澳大利亚、新西兰各有一位选手闯进决赛,一共有十二位运动员晋级。

杞无忧在资格赛中的精彩表现,无疑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家对他的期待值拔到最高。资格赛后结束接受采访,谈及明天的决赛,他只说了三个字:“拿冠军。”

主场作战,状态绝佳,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天时地利人和被他占尽,他对站上领奖台可以说是势在必得。

坡面障碍技巧决赛在第二天上午,一共比三轮,不是取两轮较好的成绩相加,而是选三轮滑行中成绩最好的一轮作为最终得分。

雪长城的起点海拔是整个云顶赛区的最高海拔,有181米的垂直落差。赛道长度是665米,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巨龙,盘踞在云顶滑雪公园。对于运动员来说,这是一个既有挑战性又充满美感的赛道,在这样的场地上比赛,不仅是单纯的竞技,更是一种美的享受。

由于雪长城地形复杂,滑行路线与动作的选择空间非常大,所以每位滑手都会在赛前花费精力制定战术。

决赛按照资格赛的名次倒序出场,杞无忧最后一位出发。

前面上场的滑手的路线选择与动作难度,都会对后面的选手产生一定的影响。后位出发的滑手往往会根据前面滑手的表现来安排战术,决定自己第一轮应该滑什么路线,拿出什么动作。

然而这一次,从资格赛开始,徐槐就告诉杞无忧,不必在意其他滑手的表现怎样,要关注的只有自己与脚下的赛道,不要被其他因素影响。

杞无忧的自控能力非同一般,尤其是在赛场上,徐槐让他只关注自身,他就真的能够做到百分之百的心无旁骛。候场时间,别的滑手都是戴耳机听音乐,他则戴上了一副静音耳塞,彻底屏蔽噪音。

前面的选手一个接一个上场,比赛节奏很快,第一轮刚开始还不到十分钟,他就要登上出发台提前做准备了。

热身完毕,身旁的徐槐朝他伸出了手掌。杞无忧抬手摘掉了两只耳塞,放到他手心。

徐槐把手攥紧,“小杞……”一开口,才发现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哑。

杞无忧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到他手上,嘴角扬了扬,“槐哥,别紧张。”

旁边也在等待上场的运动员大笑:“哈哈哈,Ryan,你怎么比yoyo还紧张?”

徐槐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拍拍胸口,强作镇定:“不知道,我心跳也不快啊。”

又两位选手滑完第一趟,音响里,赛事解说员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位上场的选手,是平昌冬奥会单板破面障碍技巧的铜牌得主,来自加拿大的昆腾·克莱尔。他在预赛中排名第二,是本次夺冠的热门人选。”

“这位选手参加过温哥华、索契和平昌三届冬奥会,拿到过一枚金牌一枚银牌两枚铜牌,战绩辉煌,他毋庸置疑的实力与坚持不懈的毅力令所有人敬佩不已……如今这位老将开启了他的第四次冬奥会之旅,让我们一起期待他的精彩表现!”

随着昆腾从赛道顶端滑下,杞无忧抱着雪板站到了出发台中央,没有弯腰穿固定器,而是把自己的雪板递给了徐槐。

在所有工作人员震惊的注视下,他手扶上赛道边缘的城墙烽火台,接着屈膝用力一跳,腾空跃起,直接翻到了城墙上面。他准备从城墙上drop in,跳进赛道。

工作人员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抬头看着他:“在、在这上面出发也行吗?”

杞无忧点头。

徐槐笑着说:“行的,不犯规。”

这项运动的自由度之高还体现在,允许各种非常规的路线与出发方式。如果运动员想的话,甚至可以在出发的时候让教练从身后推自己一把来增加初始速度。

初始速度,腾空高度也会更高,这样就会有更充足的时间去完成高难度动作。但这种出发方式也有很大风险,万一控制不好速度,失误倒在其次,严重的话可能会受伤。

“yoyo这下是真的要飞檐走壁了。”另一位工作人员感慨道。

杞无忧坐在城墙上,双腿悬空,徐槐把雪板固定器给他扣好,又扶着雪板板底和他的小腿给他支撑力,帮助他站立在城墙上。

另一边的赛道终点,昆腾的第一轮滑行已经结束,正在等待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