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清晨的阳光冉冉升起, 李良是个爱运动的人,出了从家门,他就沿着街道一直往前慢跑, 直到海滨公园, 这里绿树成茵,又靠近海边, 空气清新,深深嗅了一下,心情不由自主跟着变好。
李良沿着小道慢跑, 时不时欣赏周转的风景。原本一切都很美好,直到他踩到香蕉皮,脚下一滑, 整个人摔进旁边的灌木从中, 还滚了两下,满脸都是草屑。
他烦躁地爬起来, 却发现脚踝疼得厉害, 动一下就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他改站为坐,活动下脚踝,嘶嘶地疼, 肯定是脚崴了。就这么跑回去肯定不行。他四下环顾想找根棍子支撑自己走出公园。公园里的树为了定型, 都会搭个三角架,确保树不会被风吹断,他正好可以找一个棍子当拐杖, 四下环顾, 不远处那棵树,铁丝已经生锈, 可以试着当拐杖。
他踮着脚尖靠近,试着挪动棍子。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他挪动前面两个棍子没反应,只好绕到背面,这个棍子可以挪动,他终于露出笑容。
他撑着棍子正打算踮着脚跳到外面的石板路,眼睛无意间一瞥,随即怔住,这地上怎么会有块布?他拄着棍子疑惑上前,扒开碍事的草丛,这哪里是布,分明是一件衣服,正穿着一个死人身上,那是一张惨白的脸,五官扭曲,眼睛圆睁,嘴巴张开,似乎在求救。
李良整个人呆若木鸡,转身就想逃跑,可是刚刚太震惊,连棍子什么时候倒了都没发现,这一转身,直接摔了个大马趴,不远处的慢跑者看到他摔倒,立刻过来搀扶,“没事吧?”
李良浑身颤抖,死死抓住慢跑者的手,指着灌木丛眼睛发直,“死人!快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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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督察,这位就是总部派来的犯罪心理专家,秦知微秦督察。”
接了任务,秦知微直接将课停了,赶到案发现场。由于出警时,没法确定是不是模仿作案,所以案子归到西九龙重案B组。
郭督察是重案B组的高级督察,级别比秦知微还高两级。但是他却不敢拿大。上次秦知微给他们开讲座,他向秦知微请教一桩陈年旧案,将凶手抓到。他就非常信服她的本事。上头派她过来指导,他是秉持虚心向对方请教的姿态,认真当好引路人。
郭督察给她介绍正在接受录口供的李良,“他是报案人,每天都会来公园晨跑,也是第一个发现死者。”
秦知微看着李良,对方显然吓坏了,手抖个不停,整个人处于惊魂未定状态。对于没见过死人,胆子又小的人来说,他们这个反应再正常不过,通常还会会伴有后遗症,比如说话磕磕绊绊、惊悸等等。
郭督察又将法医叫过来,据他们初步核验,死者是死于窒息。至于是不是跟去年法官同一个死法,他们要回去解剖才能确定。
法证这边也找到一些证物,不确定是不是与本案有关,需要拿回去化验。
秦知微有些好奇,“你们确定凶手事先是用毛巾等物品蒙住脸,然后将人捂死?”
法医摇头,“暂时还不确定。“我们只能确定对方是窒息而死。至于他用的什么工具,暂时无法确定。”他还补充,“可能是湿了水的毛巾、布、塑料袋甚至是枕头。”
也就是说死者通过某种物品盖住口鼻窒息身亡,这个东西种类很多,记者所说的毛巾捂死只是其中一个可能。
郭督察有些好奇,“凶手为什么要沾水呢?不沾水一样可以捂死对方啊?”
法医解释,“毛巾湿水因为毛细血管作用,死得更快。如果直接捂死,凶手需要很大的力按压,而且还会留下掌印。不利于逃脱罪责。”
郭督察脸色阴沉,“真是变态!”
正说着话,郭督察的下属过来通知他,“检控官过来了。说是想看看这起案子跟法官那案子相不相关?”
郭督察眉头轻蹙,“案子还在调查呢。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秦知微提醒他,“法官那案子是今天开庭。”
王德水已经上诉,这是二审。如果法官判他有罪,而后来又证明这是同一人所为,后面会翻案,那这起案子的审判者都会被定在耻辱柱上。相反,如果判他无罪,而后来又证实他有罪,法院也不能再以同样的罪名起诉他。那他的职业生涯可能会有污点。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法官宁愿将案件延期,也不会草率做决定。
郭督察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立刻前去周旋。
秦知微去了公园门口,附近没有监控。这边客流量太大,门卫已经不记得死者是何时进的公园。
她正在四处走访,郭督察已经将法院的人打发走,过来询问她是去警署,还是跟他们一块去查案。
死者身上的钱财俱在,根据钱包里的证件可以确定对方的名字,然后从警察系统中查到对方的职业。这位是议员,算是高收入群体。
他们组要去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
秦知微去警署也只能等消息,决定跟他们一起查案。
郭督察先查到死者名下登记的住宅,挨个上门,直到在其中一栋别墅中找到死者的家。
死者太太过来接待,得知丈夫死了,议员太太抹着眼泪一直哭个不停,“他昨晚说他会晚点回家。可是我一直等到两点,他还没回来。我的心就一直跳个不停,生怕他出事。没想到他死了。他怎么会死呢?谁这么狠心杀了他?”
这么多问题没人能为她解答,所有人都很焦躁,黄金破案期只有72小时,一直哭下去多耽误时间,可这群大老爷们哪里会安慰人,大家只能等她平复情绪。
秦知微坐到议员太太身边劝她想开些,“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早点让他入土为安。”
香江人迷信,尤其中华文化自古就有让死者瞑目的说法,议员太太果真不再流泪,她化悲恸为力量,擦干眼泪,主动询问,“我能帮你们什么吗?”
秦知微问她丈夫有没有仇家或是跟谁不对付。
议员太太想了半天,“没有。他没跟人结过仇。”
“工作上呢?”
“他是立法会议员,整个立法会那么多人,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谁会杀他呢?”
秦知微心里一咯噔,立法会议员不仅有钱还有地位。但是正如议员太太所说,这是个团体,不是个人决定就能成事,他会得罪谁呢?
郭督察又问了议员在生活中有没有与人结怨。或者谁说过恨他的话。
议员太太还是想不起来。
“我冒昧问下,你和你老公关系怎么样?”
议员太太动了动坐姿,身体往后倾,“我们一直很恩爱。”
见对方知道得不多,其他组员去议员工作的地方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