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业主粉

然而, 俞笙这想要抱抱贴贴拆礼物的念头,刚在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来回,蓦然发现怀里的这件礼物, 似乎温度有点儿高。

本着多年来的经验,俞笙几乎可以在第一时间判定,秦星羽是又发烧了。

他本能地伸手, 就要探进对方额前的刘海, 被秦星羽挣扎着扭头躲开了。

秦星羽确实是从今天下午起, 觉得体温有些许的上升,也有点心慌气短,是平时感冒或者哮喘、心肌炎发作的征兆。

不过,凭借着多年来病了又好、好了再病的经验,他估摸着是这几天训练有些过了头, 有点累着了而已, 没什么事。

甚至不耽误他今天回来时,精神十足地跟俞笙抢车位。

眼见着对方不让碰,俞笙就知道妥妥的是不舒服了, 又不肯告诉他。

俞笙也不强迫,而是放开怀里的人,转身抬步上楼。

秦星羽的体温计在小药箱里, 小药箱在二楼客厅, 桌柜最下面一层的抽屉, 他记得清清楚楚。

在上到一层半的木楼梯时,被秦星羽从身后追上来了。

鲜有的反客为主式壁咚,秦星羽将人抵在那楼梯一层半, 开了一小盏壁灯的墙上。

他的壁咚不怎么熟练, 甚至没什么气势。

但意思很明确, 他不要量体温,不要吃药。

“你今天回自己家住。”

为了不量体温不吃药,秦大明星都开始下逐客令了。

俞笙看了片刻,明白了,他太了解秦星羽的性子:

“不舒服就想一个呆着?”

心疼地揉了一把眼前人的发梢,他知道秦星羽多数时候,仍旧一如少年时那般,病了、难受了、不舒服了,不肯跟人说,即便如今他们俩的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有时候也不肯。

意料之中地,炸毛猫咪扬眉抗议,那眼神仿佛在说:没有不舒服。

偏偏这抗议还没多少说服力。

尤其是原本还尝试着,强势壁咚俞队长的人,像是怕对方再摸他的额头似的,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直到腰侧磕上了那木楼梯扶手。

少年蹙起刘海之下的清俊眉宇,疼得微微颤抖。

秦星羽现下的腰伤恢复得还可以,不大影响日常行动,但终究从骨骼到脏腑,都受过几乎不可逆的损伤,整个身体比正常人脆弱得多,稍微一点磕磕碰碰,也比大多数人疼得厉害。

俞笙将人抱过来,揉了好一会刚刚碰疼了的腰背,待到怀里的人缓过了这一阵,才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凝视面色比往日更苍白了几分的人,俞笙还轻捏了捏对方瘦得没有一丁点肉的脸颊,表态:

“我会很安静的,不会吵到你休息,也不会乱碰你。”

他今晚非住秦星羽家不可。

言罢,他果断放下怀里的人,继续上楼找体温计去了。

秦星羽随后慢慢地跟着一点一点上楼,他今天确实脚步有些飘。

二楼客厅,俞笙轻而易举地从小桌柜的最底层药箱里,拿出了放得规规矩矩的体温枪。

秦星羽不情不愿,都躲到客厅那厚重的双层落地窗帘后面了,仍旧被捉住毫不留情地来了一枪。

38.5度。

他不愿意让俞笙知道他发烧了,因为那样的话,对方铁定不让他再去排练了。

他演唱会本就开得艰难,迄今为止,他的体力也做不到支撑一场完整的三个小时演唱会,再不让他排练,那怎么行?

当晚,俞笙便打电话把内科的私人医生请来,彼时秦星羽已经若无其事地洗了澡、吹干了头发,窝在床头,抱着自己的平板电脑,看街舞视频。

他有几个舞蹈动作需要反复修改。

如今他也已基本能够接受,自己的骨伤后遗症,有些难度稍高的舞蹈动作,确实以后是做不了了。

不过他仍旧虚心地向俞笙请教。

作为这么多年街舞根基的组合舞担,俞笙即便如今退圈了,也能够给予他高明的指点。

不多时,私人医生来了,做了基础检查开了药。

虽然是训练强度过大,以及吹空调导致的普通感冒,但介于秦星羽有哮喘和心肌炎的病根,医生还是建议明早如果不退烧,就去医院抽血打针。

俞笙替自家老婆答应了,眼下生病的时段,秦星羽没有话语权。

当晚,在秦星羽的强烈要求下,俞笙没能混上老婆的床。

自打秦星羽进入演唱会排练这段日子来,小俞总还是十分克制的,晚上只是睡在一张床上,顶多抱一会而已,没做啥过分的事。

不过今晚,秦星羽还真就连床都没让人上。

他确实不舒服,熟悉的全身酸痛席卷而来,虽然服了医生给的退热药,但预感夜里才会真正的烧起来,估计又是翻来覆去睡不好的一宿。

他不想折腾俞笙,俞笙明天还要上班。

“你答应了不碰我。”

试图将对方赶到隔壁卧室时,秦星羽底气十足地扬眉。

俞笙确实是答应了,答应了不碰他,但没答应过分房睡!

在对方半点儿也不讲情面的要求下,俞笙还真就抱着被子枕头,去隔壁卧室了。

只不过,没真的在隔壁卧室睡下,而是用笔记本电脑办了会公。

等到秦星羽那边卧室的灯关了,又过了一阵,估摸着对方是睡下了,才悄悄拎着被子,从那留了一条缝的卧室门口溜进来。

怕对方没睡熟,俞笙也没敢直接上床,而是草草地抱着被子,睡在了地板上。

秦星羽何止是没睡熟,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他不喜欢睡觉时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每每关灯后,都会将外面那层厚重的窗帘,拉开一半,只留里面的一层白纱帐。

彼时有月光透过那如霜的纱帐,倾洒而下,照着床上虽然闭着双眸,却如精灵般羽睫颀长的少年容颜。

即便他闭着眼,俞笙溜进门的那点小动作,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假装睡着了,没揭穿。

直到听着俞笙在那床边的地板上,躺了一会,没动静了,他才睁开那对夜幕下乌溜溜的大眼睛,扭头看了一眼床边的方向。

他的床不低,俞笙躺着的角度,他们之间互相看不见。

于是如水的月夜下,秦星羽睁着那对因高烧而全身酸痛,睡意全无的大眼睛,望了望对方躺下的方向,又望了望天花板,思量了好一会。

片刻之后,他假装睡梦中翻了个身,滚到床边靠近俞笙的那一侧,离床下的人更近了些,才重又闭上眼。

……

次日早上,秦星羽不负众望地没能退烧,俞笙二话不说推了当日所有工作安排,带人去医院。

这回没给秦星羽半点反抗的余地。

秦星羽是不大乐意去医院的,他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反正他三天两头生病,早习惯了。

但拗不过俞笙,也只好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整个人蔫了吧唧,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