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昔铁在跟三人告别时, 借给他们了一个傀儡,从储物器里拿出来的, 没有他的护卫傀儡好用,比较笨重,但是驾船没问题,定好方向,不必再费人力去操控飞舟。
这个傀儡的脸上又画着另一副油彩,看来昔铁的傀儡大多都是这个款式。
月鸣把飞舟逛了一圈,心满意足, 跟楚惊澜叭叭,说不愧是月主的东西。
萧墨拿灵草和灵泉泡了茶,都是灵物, 他自己也能喝,给三人一人倒上一杯, 月鸣品着灵茶感慨:“跟你俩在一起就这点不好,本来辟谷都习惯了, 回头我不会开始贪嘴吧?”
萧墨捧着茶杯悠悠道:“那只能说明其实你本来也爱吃,不过是被压抑住了。”
茶香氤氲,他对月鸣说:“再讲讲九秘宝塔里的事呗?”
月鸣喝着茶,想了想,尽量再挑些有用的东西讲:“届时会给个大致地图, 但是每层秘境的小位置经常有变动,可能也会出现新东西,这就要自己摸索。”
月鸣抬手, 用灵力在空中勾勒出简单的塔身形状:“一层多林木, 二层多海, 三层是王家一陨落老祖的洞府, 四层荒漠,五层多毒沼,六层多险峻山崖,七层是很纯粹的试炼秘境。”
前七层都有各类阵法、天然危险或凶猛妖兽。
“八层比较有意思,构筑了一片人世幻境,想在第八层找宝贝,和里面人的沟通很重要,但很多人都说,即便出手帮过他们,也常两手空空,也有运气好的,莫名就找到了第九层入口。”
月鸣挥挥手,把灵力构造的宝塔挥散了:“第九层很玄乎,有人看到过相同的东西,有人看到的模样却大不一样,八九层应当与练心有关。”
“我先前只到过第五层,”月鸣摊手,“跟人打架,耽误了时间。”
理由可以,这很月鸣。
萧墨看着茶盏里灵草上下漂浮:“秘境里大家能彼此联系吗?”
“能,同宗门的集合一起行动当然最好,毕竟秘境夺宝,你们也懂。”
每年各种秘境中死伤弟子颇多,许多人死在里头,凶手都不知是谁,同门亲友即便想报仇也没个去处。
楚惊澜:“里面妖兽最多几阶?”
“第六层有镇守的八阶妖兽,跟王家有协议,不杀人,拿了君子令的人,除非八阶妖兽疯了要杀他,否则也无法杀害八阶妖兽,其余最高就七阶,”月鸣道,“说是曾有过别的八阶凶兽,王家自己清理了。”
萧墨和楚惊澜大致有了数,都在心里盘算起来,而这时候月鸣摸出传讯玉牌看了看,眉梢动了动,端起茶来喝一口,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对话:“说起来,看你俩相处得这么好,你们之间也会吵架吗?”
话题怎么跳到这里来了?不过闲聊也是闲聊,萧墨和楚惊澜对视一眼,萧墨道:“吵过,人嘛,有点摩擦难免的,问题不大。”
确实问题不大,不过是曾经觉得你死我活的局面而已,嗯。
月鸣又瞄了瞄玉牌:“真的啊,那你俩怎么认识的,真是在楚惊澜丹田未修复时,相识于微末?然后一路扶持,不离不弃,彼此情……咳,直到成为道侣?”
萧墨微微眯了眯眼,茶盏在桌上轻磕出声:“你不对劲。”
月鸣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楚惊澜也一针见血:“你用玉牌在跟谁传讯?”
月鸣见被戳破了,把玉牌往桌面上一放:“好吧,是替同门问的。”
萧墨讶异与消息传播速度之快:“他们这就知道了?”
“对,不知道是临安学宫还是灵霄宗先传出去的,”月鸣表示自己清清白白,“但现在宗内同门都知道你俩是道侣了。”
“有些人呢,想请你俩参谋参谋,毕竟剑修找个道侣不容易;还有些人呢,就想听八卦,但碍于楚惊澜的辈分,他们选择朝我打听。”
萧墨:“你白给他们探消息?”
“那不能。”月鸣得意,“拿切磋或者帮我办事来换。”
就知道。
楚惊澜把玉牌给他按回去:“别打听了。”
月鸣:“左右不过几句话——”
楚惊澜:“其实我也可以跟你计较一下辈分。”
“——我也觉得过度打听不好。”月鸣立马改口,“毕竟是私事,嗯。”
萧墨笑得肩膀发颤,末了喝完一杯灵茶,放下杯子摇摇头。
不过消息传得这么快也不太好,他碰了碰自己额头上的道侣印,心想,要不然还是把这个印记解除了?
他和楚惊澜本不是道侣关系,却一直顶着道侣印在外,不合适。
但是月鸣等人都已看到他们的道侣印了,若骤然解印,外面的风声就会变成他俩刚结契就和离,到时候再有人添油加醋瞎编乱传,似乎会更乱。
这道题居然还有些麻烦。
*
从彩蝶镇区玉州的锦绣阁,也要行个两天左右,当晚,萧墨回到识海,准备修炼下神识再去解锁记忆。
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恰好谈到了他们以前吵架,萧墨这次弄断一条锁链后,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和楚惊澜吵架的记忆。
原来上辈子他俩也吵过啊。
看来他俩的性子还真没怎么变。
记忆中的画面里,看屋子布局,还在中界,楚惊澜修为没恢复,应当是十七岁左右的光景,已然吵完了,两人气得胸膛起伏,吵一架简直比打一架还累。
【萧墨喃喃:“我们不过是交易关系,我为什么要跟你吵这个……”
楚惊澜刚吵完,嘴也还很硬:“你居然还记得,我以为你忘了。”
萧墨呵了声,一脸我记得我还有血契在你手上,但无所畏惧你随意。
楚惊澜半嘲着回了他一声。
随即两人同时撇开脸,不再说话。
架是上午吵的,傍晚时,萧墨用一块糕点换得跟初夏独处,在小姑娘愉快啃零食时,萧墨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别别扭扭问出口:“初夏,跟一个人吵架后,如果要道歉,该怎么做?”
初夏一呆,点心碎屑从嘴角滑落。
萧墨紧张起来,但面上表情并不显露,只又压低了声音:“很难?”
初夏却擦擦嘴角,边摇头边笑出了声,小姑娘声音脆脆的,又好听,她朝萧墨招招手,用说悄悄话的音量跟他讲:“我偷偷告诉师兄啊,中午的时候主子来找我和哥哥,问了同样的问题呢。”
萧墨愣住。
初夏掩着嘴笑:“师兄和主子吵架啦?只要不是大问题,两方都想和好,那最简单啦,拉着对方的手,说对不起就好,我跟哥哥就是这样做的!”
拉手是不可能拉手的,但“对不起”是可以说的。
萧墨和楚惊澜都是第一次跟人道歉,话出口后,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而后……一时间都笑了。
萧墨笑出了声,楚惊澜眸中化出清浅的光,嘴角只带淡淡的弧度,却也是冰雪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