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袭杀(上)

“哧~”

墙上的那幅春宫图经受不住压力,被硬生生撕扯成了两半。桌面上的碗筷,也在叮叮当当的不停颤动。

突然两把飞刀从左右两个方向向乾元飞来。魔子见状目光一凝,急忙后撤一步,并抬手便将飞刀拍向地面。

这两把飞刀还未落地又向他的脚踝刺去。同时在正前方又飞出一把,向他的胸口射来。也在同一瞬间,在乾元的头顶上方也出现了一把飞刀向他压下。

危急关头,乾元身形一转,迅速向左侧而去,试图避开这般局势。

而就在此时,一击未成后的数把飞刀瞬间并在一起,竟与半空形成一把大刀,即刻向着乾元拦腰砍去。

乾元一跃身逃过一斩。那四柄飞刀组成的大刀砍断了身后的木柜台,在木屑飞扬的瞬间,另两把飞刀藏在木屑后面再次向乾元杀来。成功在乾元的身上留下了两道伤口。

“好啊,真是甩得一手好刀!”乾元凶恶地道,“但是,只有这两下子的话,可伤不了我。”

乾元又在几番缠斗之后,趁六把飞刀再次连接之际,他两手一按,身前浮现出六面黑色火墙。火墙组成囚牢将飞刀囚禁在内,而后囚牢骤然缩小,将飞刀全都挤成了碎粉。

“区区凡铁也值得动用黑炎?”那人冷笑一声道,“随我来吧。”

只听破空声传来,那人应该是离开了房间。

乾元闪身追去,刚到窗外,便看不到了那人身影。他站在屋顶正在懊恼自己居然将对方追丢了时,便见又一把飞刀破空而来。

他正想躲避,却发现这把飞刀在将近他时速度骤减,待到身前四尺时,又折返而回。看来这把飞刀是用来引路的。

他嘿嘿一笑,便跟着飞刀跑了过去。

在他们都走了后,念春堂里总算有了呼吸。那些来玩的男人们再不敢多逗留,穿好衣服便离开了这里。而店里的姑娘们则在稍稍安定后,纳起了罕。

“三楼怎么还藏了人呢?我和张爷在那个房间的时候,没看到有别人啊。”

几个姑娘越想越害怕,晚上再不敢乱走,全都挤到一个房间去了。

在他跑进一片树林三息后,飞刀停了下来。在一片空地上,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霄贤?”乾元道,“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早上他还想找这个人肉沙袋出出气,结果一直没有找到,这才憋着一股火气来到了这贫民窟。没想到他居然在这片树林里。

他挺直腰板,指着苏霄贤道:“正好,你做好准备,随我去杀个人。”

苏霄贤没有回话,乾元讶异地打商他时,却发现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眼神之中满是轻蔑之色。

乾元想起引路的飞刀,想起苏霄贤的异常表现,此刻幡然醒悟,怒道:“是你?”

苏霄贤静立不动。空中那把悬空的飞刀划了个弧线,落入了苏霄贤的怀中。

“怎么?不信?”苏霄贤轻笑。

乾元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偏瘦的男子,感觉浑身都不适应。

要说苏霄贤很高也不至于,中等身材的他,平时在乾元面前恭恭敬敬地一弯腰,也比乾元高不了多少。但是此刻他偏偏挺直了腰板,现实的身高与印象中身高造成的反差感,让苏霄贤看起来更高了一些。

高到,足以俯视乾元的地步。

还有他那说话的方式。平时苏霄贤在乾元面前说话,无不是附和称是,从不多言。但是今天他说话的语气强硬了起来,甚至对他的问话也爱答不理起来。那份无礼的态度,让乾元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被嘲笑!被蔑视!被践踏!

乾元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念春堂里他忍不住压制全场一样,此刻他的怒火再次被调动起来。但这次调动不会令他发狂,反而让他更加冷静。像少年时经历的一次次战斗那般,他冷静地分析战场,去看清对方的弱点,去盘算击杀的最好时机。

乾元在少年时便有天才之名。

他并不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在六岁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武道。小时候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和一群村里的小伙伴们玩堆泥房子的游戏。

他被领进武道的大门,还是因为他们村里面有一个长辈进了魔教,此人回村后见他伶俐,便尝试着教给了他一些粗浅的内劲功法。谁知乾元一点就通,一学就会,长辈惊为天人,回教中后就禀报了此事。也便是凭着这个机缘,他入了魔教。

从小在村中长大的他,来到八大派之一的魔教后,整个人像是突然看到了广袤的天空一般,疯狂地吸收着所学到的知识。他的优异表现在一个月以内便获得了吴长老的赏识,又在半年的时间中一举打通了周身十四条经脉。这进步的速度,与他传奇的经历,令他的名气火速在魔教之中传播了开来。

无论在哪一个门派中,不同的地位会有不同的待遇,魔教也是这样。但是魔教比其他门派更灵活的是,你的地位并不是靠人脉或者靠财力决定的,而是全靠自己的实力打拼来的。伱击败了一个外门弟子,你就会成为外门弟子;你击败了内门弟子,也便会成为内门弟子;你若能通过教主专门设下的魔子试炼,那你便会成为魔子。

就这样,乾元痴迷在战斗中,仅仅用了九年,便入住了无天山宫殿,登上了魔子之位。而他的名声,也在这九年中彻底打响,传扬于七大国。

这九年来,成为魔子一直是他的愿望,是他奋斗的目标。他从来没有细想过自己成为魔子之后要去做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成为了魔子便会无比满足,脸上定会焕发着荣耀的光。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在成为魔子的第三天,整个前半生都没有体会过的空虚感,像深渊一样将他笼罩其中。他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练功在他看来也没有了曾经的激情。他想找点更有意思的事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