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炼丹分支
兽祸结束后,熔镇在半年间就完成了重建。
那焕然一新的青砖,粉刷过的院墙,使得熔镇多出些许生机勃勃,丝毫不见原本的压抑。
同时所属兽修的店铺,开始大批量的招收学徒。
后世的修行功法本就门槛极低,可以预见到,兽修的数量在百年内将会水涨船高。
李墨行走在熔镇街道上,附近修士投来畏惧的目光。
他不由面露嘲弄。
傀修都已经被赶到山峦背面的城区,说来有点可笑,一隅之地的熔镇竟然被分割三块区域。
兽修区、傀修区、内城区。
如果子器派是打算让熔镇内斗,很显然他们做到了,接下来的千年都将无比混乱。
田昌文表面似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可实则压根无法扼杀傀修,从黑市就能看出,多肢类功法已经在散修中泛滥。
本质的弊端也未曾解决,百兽血身实属望梅止渴。
李墨没理由继续待在熔镇,他对百兽血身不感兴趣,前往多肢山冲击假丹期才是正道。
他已经告别韩才,只是想看一眼内城区的古怪。
李墨来到内城墙外,周遭站满面容炙热的兽修,普遍境界都在弱冠中期,相互间议论纷纷。
他想起自己曾经在黑风岭的日子,那些信众也是如此狂热,熔镇早已变了味。
片刻后,有官兵押送着二十个盖有黑布的铁笼前来。
李墨不置可否,按照兽祸的规则,只有一头内门诡兽身死,才会空出相应的传承名额。
算上屠宰场,田昌文处理掉的兽祸不过十处,二十头野兽里面绝对有不少是布置的暗手。
想想也是,以田昌文的心性怎么可能满足有限的百兽血身,对内城区的探索是必然的。
咚咚……
官兵用刀柄敲击铁笼,接着把黑布掀开,里面的野兽种类各异,并且都处于壮年。
野兽不但没有怯生,反而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田昌文从人群里走出。
“在数千年前,熔镇是一个兽修当道的仙宗,不过我们的道统传承遗留在内城区。”
他腹部的大小翻了个倍,使得浑身的皮肤绷紧,行路时肚子似乎有婴孩手掌在蠕动。
“对我们兽修而言,百兽血身自是千古遗留的成仙路。”
众兽修听着田掌柜的言论,眼底的崇敬难以言喻。
在他们的认知中,自己无法突破瓶颈,就是受资质所限。
如果具备后天道体,自然可以比肩道子,结丹并非遥不可及。
一头头野兽没有牢笼的束缚后,不见丝毫的惊慌,反而跃跃欲试的在原地挪步。
城门随之打开道缝隙,仍由野兽踏足其中,接着缓缓合拢。
兽修发出一阵欢呼,那些年老体衰的弱冠期圆满修士,都已经按耐不住心头的悸动。
李墨脑袋里多了些造化书的记忆。
那是新晋核心弟子前往内门时的场面,假丹期长老站在山头用欣慰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李墨再看向雾气笼罩的内城区,只有古怪的兽吼响起。
他见此转身便走,无漏之体将自身气息完全收敛,常人只会觉得是个总角期修士。
“老夫田昌文,向各位同道保证,兽修必然……”
田昌文叙述着百兽血身的益处,余光不经意间瞥了眼李墨,没有阻拦后者离去的意思。
城墙的阴影压在他们身上,李墨则走向烈日的暖阳,眨眼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李墨刚出城,便选择驾驭着息雾赶路。
法器包裹全身,没入云层后肉眼根本难以察觉,就是息雾御空的速度肯定比不过鲲鲸。
李墨盘腿修炼,偶尔分神查看外界的情况。
他发现荒山野岭的野兽变得难得一见,说明在兽祸发生后,有海量兽群试图冲进熔镇。
李墨行路两日后,都还未到多肢山的范围内,鼻腔里已经闻到重金属特有的铁锈味。
空气中的霾雾灵气,比例也在增加。
李墨眉头紧紧皱着,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难以言喻的寒意,不由加快御空的速度。
多肢山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而笼罩山峰的法阵已经不见踪迹,使得海拔继续增长起来。
长此以往,多肢山影响的范围必然涉及整个心兽地界。
李墨无奈的摇了摇头。
多肢山确实是大势所趋,毕竟药田产出的资源,对兽修也有着大用处,田昌文没理由阻止。
况且那所谓的锁山法阵,又能封禁多肢山几年?
李墨愈发觉得,田昌文就是一只挡在车轮前的螳螂,无论多少谋划也改变不了结局。
他收起息雾,不再掩饰行踪唤出鲲鲸。
“虽然不看好田昌文,但不得不承认,如今兽修才是数百里地界的主人。”
“不去狐假虎威,完全是浪费了道子的身份啊。”
李墨只需要展现出价值,告诉大小势力,自己是有结丹潜力的,那些难得一见的资源,会通过各渠道送至山海道观。
嗡……
十余米的巨兽穿梭于天际,甩动尾巴产生的余威,就使得百米内的云层化为乌有。
多肢山底部的山海市场,里面依旧人来人往。
“山海……居士!!”
众散修听闻到鲸鸣后,纷纷来到室外遥望天空,一头长有羽翅的鲲鲸几息内就俯冲而来。
他们下意识运起灵力,就在鲲鲸即将临近市场前,巨兽化为雾气钻进李墨的皮肤。
李墨轻巧的落地,所过之处万籁俱寂。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的毛孔疯狂吸收着浓郁的霾雾灵气,四道体仿佛在欢呼雀跃。
久违的福地洞天啊。
直至他进入洪兴炼器铺,山海市场才恢复热闹,不过散修议论的话题全是围绕着李墨。
关于兽祸的消息早就传到山海市场。
据说李墨独自一人坐镇黑风岭外,杀的傀修闻风丧胆,甚至如今还能在那间大户府邸外,听到有厉鬼哭泣的声响。
流言的真假无人在意,他们更想趁机结交山海居士。
李墨直奔炼器铺的里屋,浮屠居士正与赵柱闲聊着,见到他便布置了个隔音的法阵。
“李墨你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多肢山?”
浮屠居士面带笑意,赵柱则低着脑袋请辞离开。
赵柱浑身有股压制不住的腐臭味,很显然没有渡过总角期死病,有点羞于面对李墨。
他脸庞不见曾经的稚嫩,穿着的服饰如同一位富家翁。
人各有命,相比田间种庄稼的牛家村民,赵柱其实已经光宗耀祖,况且未渡过死病也不代表无法筑基,只是要靠丹药堆。
李墨拍了拍赵柱的肩膀,坐在浮屠居士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