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桔梗耳钉

封面上,以半身照入框的男人着深黑色高定西装,姿态闲散的坐在夜幕降临的落地窗边。

窗外是漆黑的浮现点点星光的海,映得他的侧脸漾满光华。

他偏着头,在扬起锐利的下颚,若有所思的遥望远方。

页脚印着浅蓝色的字:「遥望,尔生温知宴,最好的掠夺方式是静待佳期。」

黎尔细品了照片里的男人,还有这组字,深感温知宴这个人是适用于每一个场合的高大上Bking。

只要有他带领,世间万物的品格都会被无端的拔高好几截。

好比这本商业周刊,其实姚芝锦平时根本不会把这些集团免费发放的无聊刊物随身携带。

今日,应该是想趁午餐时间跟黎尔聊温知宴这种极品美男,才会喜滋滋的将它带到餐桌上。

黎尔回应姚芝锦的好奇:“没P过,真人就是这样。这照片光有点暗,他皮肤还要冷白几度。”

“我去!真的吗?!真的有这么顶的大美男?!今晚他还住不住2366,我一定要找个由头去他住的房间转转。”姚芝锦要亲眼见见这人。因为他真的太帅太撩了。

“已经走了,今晚不住了。”负责掌控每间客房入住情况的前厅部经理黎尔淡淡提起,她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送到嘴边。

宋禹已经办退房了。

前台张铃芋正好路过她们桌边,凑过来告诉黎尔:“黎尔姐,有个客人在前台给你留了东西。”

“什么东西?谁留的?”黎尔问。

“不知道,一个盒子,密封的。”张铃芋说,“昨晚住2366的客人留的。”

“哦。”

2366是宋禹定的房间,温知宴昨晚在那里过夜,住2366的客人给她留东西,黎尔一时想不到是他们之中的谁留的。

“是什么东西呀?”姚芝锦好奇心作祟,“宋禹送的?还是温知宴送的?尔尔,你这是跟他们有戏啊。”

“应该是投诉信,他们住的雪景房这几天还看不到雪。”黎尔神色平静,猜应该是这样。

*

用完午餐,黎尔去前台拿了2366的住客给她留的东西。

是一封信,跟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看起来有些像礼物,黎尔想起自己今天生日,办公室的抽屉里已经堆了很多酒店同事送来的小礼物,还有并不知道她已经结婚的好几个男同事邀约她晚上去吃烛光晚餐,她都一一拒绝了。

黎尔狐疑,这难道是温知宴给她留的生日礼物?

回到办公室里,她先拆开了信,上面是他亲笔写的字。

字迹狂肆又清明,像他这个人的个性。

【尔尔,生日快乐。】只有简短六字。

他居然唤她名字的叠音,尔尔。

只是被他用笔亲自写,黎尔读起来就觉得很暧昧。

她脑海里浮现温知宴牵唇,喊她尔尔的情形。

好像曾经,在他们相亲的时候,他有这样叫过她一次。

温知宴说话嗓音特别苏,语调偏低,斥满颗粒感,撩人得紧。

互联网新贵总裁的声音曾经被媒体评论为,要是用来跟哪个女子求婚,那这个女子肯定会被感动到当场流泪。

黎尔在婚后才看到这些评论,十分胆战心惊,怎么偏偏是她得到了这份殊荣。

温知宴送来的生日贺卡是风景照,拍的是璃城老街的旧景,以前黎尔住过那里,在家里还没拆迁之前,是她的高中时代。

那薄薄的卡片看起来也不像是大量贩售的明信片,用的是zink相纸,呈现的像素并不高,斥满久远的年代感。

像是当初有人拍下的旧照片,如今拿出来再打印。

不过现在的网红照片店也有这种走怀旧风的明信片贩卖,瞄准的顾客群体是有高端鉴赏能力的摄影爱好者。

黎尔并没有把这张照片放在心上。

她根本不会想到,这张照片会是温知宴在当时亲手拍下的也说不一定。

接着,她打开了那个蓝丝绒盒子,里面是一对定制的精美宝石耳钉,出自某国际奢华国际品牌,它家的珠宝饰品价钱都贵得离谱。

温知宴上个月曾经被拍到在国外参加他们的冬春秀展,神情清冷的坐在第一排位置。

黎尔看过这一条新闻。

当时很多媒体在揣测他为何独自参加这种秀展,是要为哪个佳人做采购。

然却全程不见有女人出现在他身边。

耳钉的形状是长花枝,宝石是绿色的,层叠的花冠边上镶取了细碎的白钻,做工精湛。

花枝梗末端还刻着英文字母L.E.,黎尔名字的缩写。

黎尔拿远了看,才发现这花枝的模样是桔梗。

联想起它的花语,黎尔猜,这份礼物应该是温知宴身边的人帮他安排的。

只有情商超高的专业秘书才如此会处理这种人情世故。

知道在温知宴太太生日这一天,送他太太洋桔梗。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无刺玫瑰。

午休结束,黎尔很快将贺卡跟耳钉放进了自己的手袋里,继续投入工作。

抽屉里塞满一大堆生日礼物,下午工作忙起来,她都没时间去一一拆开。

下班时间,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黎尔开车回家,手袋里只带着温知宴送她的礼物。

在暮色苍茫的街上跟着拥挤的车流走走停停,独自开车,路过无数街景的她不禁想起,一年多前,跟温知宴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

那天是立冬,酒店里事务依然繁多,前厅依然忙得是人仰马翻。

家里却给黎尔打来电话,要她赶紧来医院一趟。

因为黎尔七十岁的外公再一次被送进ICU抢救。

老人在六十七岁那年去医院检查,被发现肺部有阴影。

本来一直是个精神矍铄,身体健康的主,年轻时还是省游泳队的健将,没想到进了几次医院以后,人就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黎尔其实是为了外公的病才回来璃城生活,只是没想到回来之后,老人家的病况会愈发严重。

挂掉电话,她匆忙离开酒店。

屋外大雪袭城,城市交通瘫痪,黎尔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去到外公被转去接受抢救的那家医院。

也就是这一天,她遇见了高中时代的校草江炙。

很巧的,江炙是黎尔外公的主治医师,那个在十七八岁就很吸引女生目光的男生穿上白大褂以后,更是眉眼不凡,温文尔雅。

高中毕业后,江炙以医学天才的身份在国外跳级读完了医学院,回国进修后当上了大医院的主治医生。

在急症室门口,黎尔遇见他,差点没把他认出来,因为他戴着淡蓝色医用口罩,目光坚定明亮,神情专注平静,酷似拯救世人于苦难的神明。

黎尔的母亲倪涓雅一直哭哭啼啼的,怕老父亲撑不住,抢救不过来,见主治从手术室出来,忙不迭的迎上去,“医生,我爸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