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清妩搂住他的腰, 感受到指腹下横错交替的粗糙,嘴唇一抿,“疼吗?”
她心中怜惜, 指下却更加用力,仿佛能直接抹去那些伤疤似的。
裴慕辞微微一笑, 反手支在背后, 另一只手从耳廓后移到玉颈一旁, 拨弄着她散在颈后的碎发。
清妩玉颈止不住战栗, 痒意从后颈窜到了指尖。
她往后移了移,察觉到坐在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大脑里瞬间闪过一阵高昂的凤鸣声。
裴慕辞淡然一笑, 换了个姿势,将她抱在怀里,凑近去吻她的耳垂。
清妩立马绷紧身子, 僵硬地挺在他身上。
裴慕辞仿佛不察, 用齿尖慢慢啃咬小巧的耳垂,直到感觉到她逐渐放松鼻息,适应了他的贴近。
“殿下。”他喃喃道。
清妩应声侧头, 柔软的唇瓣擦过冰凉的薄唇, 留下蛰咬的痛麻。
她感觉下唇被咬了一下。
裴慕辞低笑一声,掌心盖住她的双眼,以他的方式重新覆上她柔软的双唇。
清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满是惊愕,继而慢慢合上双睑。
他的亲吻像是刚融化的雪水, 清冽甘甜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冰凉。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酿在眼角的泪珠涤荡在睫毛上,像是挂了层清霜。
裴慕辞以为她受不住, 微微后撤,又不舍的亲了亲她的嘴角。
若即若离的气息刮在清妩两颊,两人的鼻息在不经意间交缠起来。
清妩闭着眼,撞上胆子凑上前,主动印上他的薄唇。
莽撞却真挚。
裴慕辞微微仰头,讨好似的回应她。
溺水似的的窒息感扑面而来,眼前不是熄灭烛台后单纯的黑色,而是空茫茫的一片,像是被一根长绳慢慢拉入海底。
清妩在这种未知的刺.激下,显得有些急切。
唇齿相撞让所有的感触变得真实。
裴慕辞气息骤然一乱,眼底燃起若有似无的暖意,好似自锢多年的寒冰,在温润掌心的包裹下,逐渐化为雪水。
他的大掌捏住她的手腕,将手指嵌入她的指缝中,紧紧相扣。
清妩感觉唇齿被灵活撬开,贪婪的攫取着她的热量。
微冷的气息滑入口中,交融后变得炽热。
裴慕辞向来清雅自持,此时却像是自我放逐般,想在清妩的空间里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迹。
他挪开手掌,轻轻扣住她的脖颈,撑起她的下颌,堵住她所有的退路,变得异常强势。
清妩猛地想起梦里的画面,后脑勺像是被锐器击打了一下。
梦里她绑在床柱,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被动承受着所有过分的欺负。
周围一片静谧,一点点声响被无限放大,这声音如同一把干柴丢进烈火里,将两个人的体温都烧起来了。
清妩不安地扶住他的肩膀,月光钻进崖洞,好似给两个相贴的身影做了见证。
女子低头掩目,像是高处不可采撷的娇花,而她身下的男子微微仰头,不断迎上她下意识的退缩。
裴慕辞看着像是掌握了主动权,却觉得有什么控制不住的东西,从他身体里狂奔出来。
而拴住那东西的绳索,正被清妩牢牢握在手中。
他有些失控地侵入,温柔的轻啄变成了连绵不断的纠缠。
直到清妩的眼泪无声淌过脸颊,他尝到了咸咸的滋味,旋即收住心神,将她放开。
“弄疼殿下了?”
清妩视线一抬,像是跌进了广袤无垠的大海里,满满都是说不清的深情。
她不说话,微微蜷起指尖,去描摹他的眉眼。
裴慕辞微微低头,让她的指腹落在实处,像是野兽收起爪牙,心甘情愿的俯首。
他没有多问,扶起她的身子,还是让她坐在腰上。
宽阔的大掌抚过她的背脊,消融掉她凭空而来的慌乱。
初尝蜜吻之后,两个人的气息都粗的厉害。
清妩张开嘴,又觉荒谬,好几次欲言又止。
裴慕辞眼角的微红开始消散,吐息依旧灼热。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清妩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你在梦里跟现在很不一样。”
“梦到我?”裴慕辞没想到是这种原因,有些诧异地问她,声调却带着哄,“怎么不一样?”
清妩思忖道:“样貌那些倒是一样,就是说话的语气不一样,而且对我也很不好。”
她皱着眉,眼神滑过裴慕辞的小腹,又迅速移开。
随后她便看见,裴慕辞一贯冷峻的脸上,出现了颇为复杂的神情。
具体哪里不好,两人也就心知肚明了。
裴慕辞侧过脸,从容一笑,“殿下别担心,梦里都是反的。”
“可我的梦都很真实。”清妩想到母后将她扔在皇叔身上的场景,仍然心有余悸,“而且我和你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很清晰。”
过去某个记忆深刻的场景都在一一重现,那梦里出现的未来也许不是凭空而来。
“那如果都能梦到的话,殿下当初为何那么惊慌?”裴慕辞直起身,手腕搭在膝盖上,把她圈在怀里。
“什么?”清妩疑惑。
裴慕辞深深凝视了她一眼,用脱下的内衫裹住清妩,把她缓缓放在较平的石板上,转移话题,“殿下上半夜累着了,休息会吧,下半夜我来守。”
清妩双腿顺势勾住他的腰,伏在肩上给他吹气,“你说的是,爬到我床上让我收留你那次?”
那次他被缚双手,将“奴”字咬的极为清晰。
如此贬低的词语,被他极为寡凉的字调念的颇有情.调。
再后来,他再没有在她面前提过这个字,连带这件事都被抛之脑后。
清妩体温不高,吐息轻轻刮过脖颈,像短甲挠过手心。
她侧脸靠在他肩上,警告的语气却像是融了水,“在本宫面前,你是愈发大胆了。”
——
淅沥的雨声吵得人心烦意乱,清妩双手交叉在胸前,攥着内衫的襟领打盹,唇瓣上挂着莹莹的光泽感。
外面搜寻的人这么久不见踪迹,应该是走远了。
裴慕辞拖着长刺的灌木枝,把洞口的陷进重新布置了一遍。
他坐回清妩身边,用捡来的木棍捯饬着火堆,火星“噼啪”的炸裂声格外催眠。
蛙声连绵不断,一波压过一波。
裴慕辞听见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衣料摩擦的声音,他不动声色的握紧身侧削尖的长棍,眯起眼,却突然被身边人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