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页)
她轻抿樱唇,微嗔着不搭理。
他见沈映鱼是真的恼羞了,这厢才老实地说。
沈映鱼听完后沉默地垂着眸,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去害任何人,旁人就先下手为强将她往死里弄。
“人抓住了吗?”她将头靠在床架上,心平气和地问着。
本是行善心,谁知竟是救了个白眼狼将她害成这般。
沈映鱼现在又恨赵玉郡主,也恨那荣昌。
“抓住了,但我没有杀他,我让他回去找他主人了。”苏忱霁含笑地蹭着她的手,眼中满是缱绻的情愫。
他极其喜欢她对别人坏,只对他好的模样。
沈映鱼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没有反对,抿着唇,温婉又清冷的只道一句。
“不亲自动手杀人最好,别脏污了手。”
沈映鱼是重活一世的人,信因果报应,能手不染血最好不过。
赵玉郡主自持清高,看不上那些低贱的人,更遑论是从楼里出来的馆儿。
若有一日,她发现被自己一向看不起的人那般对待,定会发疯发狂,这比杀她还要诛心。
沈映鱼只恨不得,现在就看见她落魄的模样,却晓得急不得。
苏忱霁觑她红着的眼,知她现在心中所想,心又在不正常地狂跳。
他喜欢成她的刀,被她握在手里,然后肆意地指向任何一个人。
“看罢,除了我谁也不能信。”他捧着她的手,隔靴止痒地吻着。
沈映鱼猛地将手收回来,神色颇有几分不自在,被吻过的指尖似也在散发滚烫的温度。
忽然想起昨夜的事,她浑身都泛起细微的小颗粒,拽了拽他的衣袖,清秀娇妩的脸上浮几缕不自然。
“忱哥儿。”
“嗯?”苏忱霁温和地回应。
沈映鱼颇为尴尬地轻启唇,用气音小声道:“去抓点药回来好吗?”
行过那般多次,里面的根本就弄不净,她很担忧这次后便有兰梦之征,已经行过荒唐事,万不能一错再错。
沈映鱼话落下许久,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心突然咯噔一跳。
她颤着杏花雨眸,神色略显慌乱地看着眼前的人,抓上他衣袖的手用力上几分。
摇曳的烛光斑驳,跳跃地落在他醉玉颓山般的脸上,似菩萨低眉拈花,处处透着如清泉水般清凛的温和。
“映娘不喜欢孩子吗?你不是一直说想抱孩子吗?”他温柔地捉住她的手,半掀着眼皮,嘴角上翘成固有的弧度。
“映娘,我们也要个孩子罢。”
纺织工坊中香儿的胖孩子,还有当年与他一般年岁的陈乾、闻燕娇、采露,这些小孩她好像都喜欢得不得了。
沈映鱼的确并非是不喜欢孩子,而是不能是他的,但这话却不能明说。
她揣着不安的心,囫囵地摇头:“不喜欢。”
“这般啊。”苏忱霁微了然地喟叹,低头吻着她的手道:“好的,明白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孩子而已,不要也罢。
只是他心中依旧有些遗憾,他想要一个长得和她相似的孩子,可她不喜欢。
那便是同意了。
沈映鱼松了一口气。
他听从吩咐地站起身,柔声道:“那你先歇息片刻,我一会儿便回来。”
沈映鱼点头,看着他转身出去。
月色微蕴,一爿洒在院子的树上,顺着树叶又落在那一抹干净的衣袍上。
立在院子中的少年玉洁松贞,俊美得是一幅月下谪仙图,浑身上下极具张力的清雅。
他微垂头沉思,映娘不想要孩子,也不喜欢,不能每次都让她喝那些药。
所以……怎么以绝后患呢?
苏忱霁立在此处想了许久,片刻来露出了然神情,让人顺便寻大夫拿另外一副药。
沈映鱼没有喝药不敢彻底睡下,所以还坐在床上,一下下地垂着头昏昏欲睡。
下巴陡然被人托住,有力的手臂环过肩膀,将她半搂在怀中。
“映娘,喝药了。”少年徐徐如雪的声音擦着耳廓而过。
沈映鱼身子敏感地颤了颤,睁开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差距挨得极近,下意识往旁边躲,但肩膀却被他紧紧按住。
他的腔调惺忪:“别乱动,我只是扶着你。”
这句话很熟悉。
就只做最后一次了。但次次无止境。
沈映鱼的脸莫名发烫,乱颤着眸见他放在一旁的两碗药,伸手去端。
“端错了,是这个。”
苏忱霁握着她的手碰向另外一碗,放在她的掌中,柔声道:“可能有些苦,喝完吃些蜜饯。”
许是关系不同往日,她对他的每句话都格外警惕,轻而易举就能将那些再正常不过的话,曲解成某些不可言说的意思。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沈映鱼捧着焦急忙慌的碗喝着,当喝完后发现,他也在慢条斯理地饮着碗中的药。
“你这是什么?”沈映鱼下意识问道。
苏忱霁放下碗,葡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温言含笑道:“药。”
沈映鱼闻言心先是一顿,遂咯噔狂跳。
还不待她接着追问什么药,眼前姿容昳丽的少年,亲昵的将脸垂在她的颈窝上,炙热的气息拂洒在她的肌肤上,泛起细微地涟漪。
“映娘不喜欢孩子,那我也不喜欢,从今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他缱绻地顺着颈窝吻着,语气缠绵中隐约带着几分病态的狂热。
就在他吻得入迷时,陡然被用力推开。
“苏忱霁,你疯了?!”
他跌落在地上,雪白的衣袍迤逦地铺散,似茫然地抬起眸,眼眶边洇着情.潮的红痕。
“你怎么能喝这种药!”沈映鱼被他做出的事惊得浑身发抖。
“你不喜欢?”他迟钝地将头微歪,眼中荡着疑惑,不懂她为何反应这般强烈。
刚刚不是才说不喜欢孩子吗?
她并非是不喜欢,而是不想这次过后怀他的孩子,谁知他竟直接喝下那种的药。
沈映鱼又气又无可奈何,眼眶酸涩,心中满是愧疚。
都是她的错,不仅害得他犯这样错,还连累他喝那种的药。
沈映鱼扭身将脸伏在软枕中,肩膀小弧度地都动着,发出压抑的细微哭声。
听她哭得如此这般难过,苏忱霁眼中的茫然散去,后知后觉地懂了。
她并非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不喜欢他的。
明白后他敛下眼睑,遮住里面的黯淡无光,缓缓站起身,如同空泛无神的漂亮木偶坐在床边。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蠕动着殷红的薄唇道:“映娘,别哭,骗你的,没喝,是我平素喝的那些药。”
伏在床上抽泣的人抬起泛红的脸,泪珠凝湿着双睫,通红的鼻尖显得格外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