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二合一)
“我说, 你不如搬过去我那边住吧,找房太麻烦了,我那儿还有一个空房呢。”
蒋思淮顺着他的问题,重新说了一遍自己的话。
梁槐景震惊的看着她, 想从她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开玩笑的证据, 未果后才问:“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
的, 没事拿这个开玩笑?”蒋思淮嗔他一眼, 认真道, “接下来你修房子还得花钱呢,能省点是点嘛, 你看你天天找房子找得这么累,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好。”
说到这里顿了顿,挠挠头,“就是不知道你嫌不嫌弃,我那里地方小,客房也不宽敞。”
梁槐景哭笑不得,她纠结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可明明应该考虑的是,“阿稚,你想好了吗?我搬过去, 不叫借宿, 叫同居,你再让我走, 我可不走了啊?”
蒋思淮的目光立刻一顿:“……啊?你还打算鸠占鹊巢啊?”
“错了。”他笑着伸手将她揽过来, 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子, 声音里有愉快的笑意, “我是打算连鹊也一起占了。”
“所以,希望这位鹊小姐再考虑一下, 是不是真的愿意收留我?”
蒋思淮嘟囔说:“我没想这么多,就是想帮你解决一点问题而已……”
谁能想到啊,一说就成了要不要同居,啊这……
梁槐景摩挲了两下她的后背,刚要把她放开,就听她又小小声的继续说了一句:“……但也不是不可以。”
梁槐景一愣。
蒋思淮却好像已经想好了,声音都大了起来:“怎么会是你占我呢,明明是我把你捡回去,你就成了我窝里的私人财产。”
语气听起来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说完还点点头,一副我果然是大聪明的神情。
梁槐景:“……”完了,心动了怎么办:)
但他随即想到,“你家那个客房,不是给叔叔阿姨留的么?我去住,是不是不太好?”
“没问题,那就是个客房,阿景去我那边的时候也住过的。”蒋思淮解释道。
还戳了戳他的胸口,问道:“所以你要不要住过来?”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眼神里仿佛藏着隐形的钩子,梁槐景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里那颗心脏开始不安分的乱了节拍。
很勉为其难的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好,反问她:“你呢?你想好了吗?阿稚,我们是男女朋友,同居,或者说同一屋檐下,会发生什么,你知道么?”
这下轮到蒋思淮的眼神飘忽起来:“……知道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梁槐景笑笑,忽然说了句和这事毫不相关的话:“奶奶今天跟我说,你有时候做事会比较冲动,叫我多担待。”
蒋思淮一愣,随即有些懊恼:“奶奶怎么这样说我!”
这对她的形象造成了一定的损害!
梁槐景闻言低低笑了两声,道:“所以我想问问,你确定是愿意……接受可能发生的事,而不是一时冲动,是吗?”
“是、是吧……”蒋思淮被他多问两遍,反倒有点不那么确定了,“……你、你会强迫我么?”
“当然不会。”梁槐景立刻否认,并且说,“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手上,你说可以就可以,说不可以就不可以,我保证。”
蒋思淮挠挠头,神情逐渐开始茫然,“那为什么还要犹豫这么多啊?不是现在住一起,就是以后住一起,你要是欺负我的话,爸爸妈妈会帮我的。”
父母就是她最大最坚实的倚靠,所以她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即便清楚自己未来某一天可能会受到伤害,但她却完全不害怕。
因为爸爸妈妈会帮她,会保护她,她是有退路的。
梁槐景觉得自己没法跟她说清楚,他到底有多羡慕她。
既然讲不清,又羡慕,那要不……他就蹭一蹭?
决心要沾沾光的梁槐景这时候倒应得很爽快了:“好,谢谢阿稚。”
说完用脸蹭蹭她额头,觉得不够,又亲亲,还觉得不够,就一路亲下去。
他柔软的唇划过她的鼻梁,最终停留在她嘴唇上,葡萄汁的味道淡淡的,仿佛多了一点酒香。
“……你喝酒了?”他愣了一下。
蒋思淮也一愣,啊了声:“没有啊。”
“我怎么闻着你嘴上有酒味。”梁槐景小声嘀咕。
蒋思淮说他冤枉人,伸手把人一推,没好气道:“开你的车吧!”
她嘟囔着说他嗅觉有问题,肯定是被酒席上的大龙虾糊住了鼻孔。
梁槐景抿住嘴唇,笑眯眯的边听边转方向盘,心说糊住他嗅觉的哪里是酒席,明明是她。
他把蒋思淮送回店里,又被她催促:“你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吧,给你钥匙,自己搬进去。”
梁槐景接过钥匙,银色的一小条,躺在自己手心里,与其说是屋子的钥匙,不如说是去往她世界的通行证。
欣喜之情油然而生,迅速溢出眼角。
他跟蒋思淮商量:“我得把书和打印机都搬过来。”
“客房有书桌。”蒋思淮点头,“但是没书架,不知道够不够你放,你看着办吧,不行就买一个。”
梁槐景抱了她一下,这才转身走了。
回去收拾东西,刚好及韵和梁裕都在家,见状问道:“你找到房子了?在哪个位置?房租多少,钱够不够花?”
梁槐景等他们问完了才回答道:“没找到合适的,我搬去阿稚那边住。”
两口子一愣,面面相觑。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感觉很复杂,似乎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
最后还是及韵干巴巴的说了句:“……你别欺负她。”
梁槐景也不知道她说的“欺负”到底有多少种意思,嗯了声就算是答应了。
书分了好几箱,跑了几趟才全部搬下去塞进车里,打印机放在副驾驶,行李箱塞进后座,压在装书的箱子上,整辆车塞得满满当当。
然后一点一点驶出及韵和梁裕的视线。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1]
多年前读过的文章,最经典的一段话,就在这样的下午,猝不及防的浮现在脑海。
阳光在停车场入口落下一片晃眼的亮光,及韵觉得看了眼睛有些发酸。
“走吧,回去了。”丈夫温声叫她,伸手牵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