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邵易淮不喜饰品, 日常顶多佩戴一只腕表,此刻这腕表,还有那清瘦凸出的腕骨,一并藏在薄薄的针织衫内侧。
掌心是粗粝的触感, 炙热有力。
楚桐模模糊糊觉得热, 作乱的热源是那掌心。她扭着身子去推, 嘟嘟囔囔说不。
邵易淮掌心下滑箍住她侧腰, 沉沉一声警告,“别乱动。”
女孩醉酒了也很懂生存之道,立刻乖乖定住, 反而是他, 低眼看着被他单手掐握着的细腰, 脑海里混乱冲撞。
他放松身体倚进靠背,仰头闭一闭眼,楚桐却在这时候缠了上来,搂住他脖子, 埋在他颈侧, 哼哼唧唧地说,“邵先生,我想跟你走。”
“嗯。”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嗯。”
他眼睛没睁开, 鼻腔匀出灼热的息。
楚桐抬手抚上他喉结,无意识地摸,搞得它的主人几乎无计可施, 只能忍耐着, 任由她撩拨。
跟醉酒的人讲不了道理, 威胁恐吓也无甚用处,除非能将她就地正法。
迈巴赫终于驶入朗城地下停车场。
一路上挡板都没降下来, 再加上后座传来的那几声低吟,听得真切,以至于,下车拉开后车门时,宗叔非常知分寸地刻意避着视线,仅用余光瞄着。
看到邵先生一只皮鞋踩了出来,而后是另外一只,铮亮的整皮德比鞋在冷岑岑的地下停车场光下也泛着高级的光泽。
再然后是一只女士挎包荡了下来。
后车门关上,邵易淮径直往电梯方向走。
他走出几米转弯时,宗叔才抬头看去一眼,考拉抱的姿势,那女孩趴在邵先生肩头,邵先生单手托着她臀,另一手拎着包。
许是身材差和年龄差的缘故,这么看过去,倒真像是出去玩了一天,家长抱着熟睡的孩子下车回家的场景。
联想到这儿,宗良志不由摇摇头。
他家先生,清心寡欲这么些年,一玩就要玩个最不道德的,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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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码开锁进门。
鞋都没换,邵易淮摁开几盏亮度偏低的氛围灯,把楚桐放到沙发上,回身去西厨弄了杯蜂蜜水,又拾起条毯子,将她裹住,扶起来。
“桐桐,喝点水。”
楚桐勉强掀开一条眼缝,接过来喝了半杯,说,“我要去洗手间。”
邵易淮看她这个样子,无奈地,“自己能走路吗?”
“能的。”
说着,摇摇晃晃起了身。
邵易淮看不过去,几步过来把她抱起,直接进了主卧。
主卧洗手间各类日用品一应俱全,马桶盖感应自动掀开,邵易淮把她放上去,略后退两步,手插着兜看她。
楚桐意识到什么似的,整个人一缩,仰起头,“你怎么不出去?”
邵易淮似笑非笑,“酒醒了?”
本是半梦半醒,羞耻心一激,醒了大半。
楚桐小小声,语气几分求饶,“你快出去呀。”
邵易淮偏头失笑,“……我就在门口,起不来喊我。”
他带上门出去,楚桐听得见,他脚步声没走远。
酒精跟着代谢出一部分。
楚桐醒了不少,洗手时顺便用水扑了扑脸,从洗手间出来,转过拐角,就见主卧门敞开着,邵易淮侧身站在门框下,半倚着,单手插兜,另一手指间夹着根儿没燃的烟。
主卧内没亮主灯,走廊上的暖光映着他半边身体,半明半昧,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意味。
他抬眼看过来,唇角压着一丝戏弄的笑痕,“……这回真醒了?”
几乎是顷刻间,楚桐就隐约意识到,他这样把主卧门打开,又站在门口,是怕自己害怕。
卧室这样的场合,又是晚上,两人又是这样的关系,若房门紧闭,他站在里头,恐怕自己一走出洗手间,确实会心生紧张。
她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咬咬唇,嗯一声。
“直接洗了睡吧。”
他说。
“那你呢?”
她脱口而出。
“我怎么?”
他眸里压着点儿深意。
楚桐鼓起勇气,走过来抱住他的腰,“……今天谢谢你。”
邵易淮略顿了下,抬手抚一抚她长发,低声,“说过了,不要再对我说谢谢。”
“嗯。”
楚桐收紧了手臂,“……我真的好喜欢你。”
年纪小,告白总是这样随时随地张口就来。
邵易淮夹着烟的那只手拂开她鬓边的发,低头吻上她耳垂,湿热的吻蔓延,至颈侧,又来到锁骨。
她被迫仰起头,被他困在胸膛和臂弯间,动弹不得。
再懵懂,楚桐也能感觉出,这个吻并非单纯的吻,而是某种对她身体的欲求的显现。
就在她要出声求停的时候,邵易淮将她抱起来,直接放到了床上。
脊背挨到柔软的床单,楚桐心下一惊,又是紧张又是期待,声量很低地喊了声,“……邵先生……”
邵易淮顺手把烟扔到地上,抬手把领带扯松了点,单膝跪在床上,俯身压上来,几近耳语,“不许叫,亲一会儿我就走。”
楚桐从来不知,接吻也竟会这般难熬。
主卧室内只亮着昏暗的小夜灯,她以一种任君宰割的姿态躺在床上,浑身都被笼在邵先生身下,鼻腔被他的气味盈满,他的吻又深又重,一手在她侧腰揉捏,几乎失了轻重。
她忍不住睁眼,不敢看别的,余光只瞥到他袖口露出的一圈衬衫的洁白,宽阔的肩将她整个罩住了,她耐不住,直发抖。
那只手解开了她牛仔裤的纽扣,在小腹停了停,指腹游移片刻。
楚桐要吓死了,怕它往上,更怕它往下,腿都绞紧了,喉间逸出模糊的气音。
最终,邵易淮却是抵着她鼻尖沉沉舒了口气,而后用掌心覆住了她的眼睛,低哑,“别看我。”
楚桐忙不迭点头。
察觉到他手拿开,人也退开了,侧身站在床边。
她偷偷掀开一条眼缝,灯光再昏暗,也将那轮廓看得一清二楚。
体面的邵先生,总是意兴阑珊淡然模样的邵先生。
太可怕了,她可以想象,若某一天直面这东西,她恐怕是真的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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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易淮坐在客厅沙发上,双腿大敞。
客厅昏暗,只他指间一点星火。
他抬手松领带,索性扯掉了,又解开两颗扣子,抽了半根烟,消下去不少,他起身将烟碾灭,离开。
朗城公馆停车场停着一辆不常用的黑色奔驰,京市深夜,依旧车水马龙的街头,邵易淮亲自开车,上高架,回曼合。
车窗半降,车灯和霓虹不断从他侧脸拂过,俊朗的面容,在深夜里显出几分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