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谁能想到,在南极也能……
此时的乌斯怀亚跟许多年后的乌斯怀亚一样无聊, 人很少,港口已经停泊着准备送探险队员们、仪器以及安夏去乔治王岛的船。
不是安夏梦想中的雪龙号, 是一个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向阳红10号科考船。
在船上, 安夏与医生相遇,简单的寒暄一番之后,医生就问安夏晕不晕船, 安夏非常自信:“不用,我从没晕过船的。”
上次她来南极旅游的时候, 船也只是小小得晃了晃, 来回共计四天, 她该吃吃, 该喝喝,毫无压力。
医生大概是见惯了不知死活的人类,他还是给了安夏两片晕海宁, 并让安夏晚上临睡前,把有盖的杯子倒上温水,拧紧了放在床边的地上:“实在不行, 就吃两片。”
安夏压根没当回事, 她谢过医生, 随手将药片塞进口袋。
船还没开,先签《南极公约》,保证不把其他地区的植物动物扔到岛上的泥土里, 保证不主动触碰企鹅和其他动物,保证不踩当地的植物……
安夏好奇地打听:“船上能打电话, 能上网吗?”
电话能打,海事卫星电话。
上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 海事卫星电话借的是巴拿马的线路,信号极差,安夏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只能听清几个字……
双方努力了三分多钟,妈妈率先表示放弃:“贵……安……回……打……”
然后就挂断了。
船上的其他人都没有往家里打电话,安夏问他们为什么不打,医生说:“算啦,反正也听不清楚,给国家省点钱吧。”
“很贵吗?”安夏好奇。
“你刚才打了大概一百多块钱。”
刺激!安夏要为刚才的通话付费,船长表示不用,本来就有这个计划支出,船员们都不打。
当晚,安夏临睡前,听从医生的话,在食堂接了一杯温水,准备晚上口渴了喝。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感觉脸上一阵钝痛,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那是临睡前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杯。
科考船正在通过的是德雷克海峡,这里刮着猛烈的西风,又被称为「杀人西风带」。
现在,安夏终于明白医生为什么对她说的是放在床边的地上,而不是放在床边。
船身摇晃得很厉害,清醒之后的安夏马上就感受到什么叫做晕船。
胃里翻江倒海,根本起不了身。
后悔,现在就是后悔……要是一直睡着,可能还不会如此……
船上70%的人都跟安夏一样,基本上都瘫痪在床。
在船上待了两天,安夏都没出得了舱门,到开饭时间,有人来敲门,挨家挨户送饭。
终于挺过了德雷克海峡,安夏颤颤巍巍的起来,隔着舷窗看一眼,平静的海面上,漂着一片一片的白色。
大块的白色上还有一道一道鲜红的痕迹。
安夏走出去,一甲板的虚弱人群,都是憋了两天出来吹风透气,见面苦笑着互相打招呼。
可算是到乔治王岛了,在岛上有好几个国家的科考站,长城站与它们相比,要显得新许多。
「岛民」看到新来的人,热情无比,隔壁的俄罗斯科考站的人居然扛了一卷红地毯过来,借给长城站来欢迎新同事。
安夏:“!!”
简单的欢迎仪式过后,医生和其他科考队员们去开工作会议了,安夏在会客室里无所事事,决定先把蔬菜大棚给搭起来。
大箱子捆扎的十分严实,在船上,人给晃得吐成狗,里面的补光灯灯管、营养液包毫发无损。
安夏把外包装全部拆开,然后对着说明书一样一样的再拼起来。
王小山是个好同志,说明书写得非常详细,堪比正版乐高。
安夏一不喜欢拼乐高,二不喜欢拼图。如果不是现在实在闲得无聊,她是绝对不会伸手干这事。
拼了没一会儿,她就开始走神,看着培养箱都能看半天,脑补里面能种什么菜。
不行,这样效率太低了。
安夏从行李箱里拿出摄像机,架在身边。
到时候拼装过程和最后呈现效果可以做为紫农公司的宣传资料。
被一只「大眼睛」盯着,忽然就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拼起来也没那么暴躁了。
等医生他们的科考工作会议开完,想过来装设备,发现安夏已经把能装的该装的都装上了。
现在,安夏左手持钢钉,右手持锤子,对每一块空着的墙壁虎视眈眈。
一位工作人员刚进门就被安夏的样子逗笑了:“哟,这是要干嘛呢?”
“补光灯要找个地方挂,我看看哪里适合下手。”
“我来吧,怎么能让女同志干这种事。”他忙伸手接过钢钉和锤子。
“女同志也不是不能干。”话是这么说,安夏从善如流地将钢钉和锤子递了出去,刚才拼了半天的培养箱及其同党,她已经有点烦了。
此时,科考站其他人也过来帮忙拉电线。
最后全部调试完成,站长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开关,一瞬间,屋里的补光灯一排全部亮起,营养液里泡着几棵安夏从阿根廷顺来的洋葱。
室内的温度尚可,22度。
然而湿度低得令人发指,在这里取暖靠空调,整个科考站都是皮糙肉厚的老爷们儿,对补水也没有什么概念,就在屋里摆了几盆水意思意思。
整个屋里的环境干得像撒哈拉。
不,这么说是在侮辱撒哈拉。
撒哈拉的湿度是2-3%,撒哈拉的绿洲地区不仅会下雨,甚至还出现过洪涝灾害。
而南极的湿度是0.03%,这里不下雨也不下雪,南极的冰川全凭自己本事冻起来。所谓暴风雪不是天上下雪,而是呼呼地「铲地皮」,扬冰碴。
全自动温室设备开启后,仪器上准确显示所在环境的温湿度,瞬间就开始喷出雾气。
增湿器是根据环境自动调节的,这设备在设置的时候,研发人员完全不知道南极的湿度情况竟如此惨烈,他们是按北方冬天供暖的水平设定的功率。
现在抽水的声音让安夏听着都害怕,好担心它就这么丢人现眼的死在首秀。
水箱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环境湿度在慢慢升高。
科考站工作人员忙去取水倒进水箱。
接着,站长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套设备的耗电量怎么样?我们得算一下,等补给船来的时候,要准备给它用的柴油。”
看着功率数,站长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
抽水只是动静大,看起来吓人,补光灯才是真杀器。
安夏很担心他会说:“太贵,养不起,拿回去吧。”
很显然,这么担心的人不止安夏一个,其他工作人员也紧张地看着站长。
许久,站长才缓缓开口:“我们的油应该够撑到下一次补给船过来,到时候申请更够多的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