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女医的家庭战争2(第2/3页)

而大哥一家坚决不再买个仆人,分担大嫂承担她原先所做的家务,无非就是两个目的。

一个是向她施压,让别人看看大嫂多辛苦,好像是她欠了大嫂的一样,逼着她往家里多拿钱、还能在关键时刻拿出来说事儿,让她让步!

除了这点,还有更深的一层利益关系便是,大侄子田放将要娶妻。

家里人太多,吃穿过后,存不下多少钱,大概也就是四千左右的活钱,娶一个好点的妻子需要不少的聘礼,也就是说,给田放娶妻和买仆人之间只能一选一。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娶回来的妻子,是大哥家的人,对方回带的嫁妆和锅碗瓢盆,她这个婶母没多少资格用,她要是要点脸,也不应该去使唤对方,等公公一死,对方也要跟着田放去大哥家里。

可若是仆人,那他/她是全家的财产,她使唤起来毫无问题,公公死后,也可以拿来和大哥一家做分割。

也就是说,大哥一家娶妻的坚持,大嫂辛苦的付出,都是为了合理的侵占她这两年所有的劳动成果!

可恨的是,她直至现在才看明白,而自己那个傻哗——丈夫到现在还乐呵呵的觉着大哥家真的不容易。

好在,她现在看清了,不仅看清楚了自己被拿走了多少,也看清楚了全家吞噬她的人当中,底端付出最多的人谁。

大嫂啊大嫂,你想要靠吃苦受罪来逼我让步,没关系,我就让你多吃一点,吃到你彻底累成废人,看看今天这一幕幕,你为之吃苦的丈夫,有谁是真的记得你的好?等你身体不行之后,谁能把你放在心上,不会抛弃你?

朱舒眼中满满的都是恶意。

顶多再过一个月,她做的那些事儿都要被查出来,到时候自己做不了女医,田果恐怕也不会有学徒资格、考不了成医,想想对方吃苦到头最后一场空的结果,朱舒只觉着自己能高兴的跳起来。

朱舒的想法,丈夫是不知道的,他真是个老实人,听大哥这么说,他直接道:

“这怎么能行?田放回来还得小半年呢,等他娶妻过来,指不定就得一年了,这么久全靠大嫂,她真能累病的,再说,娶进来的新妇也得怀孕生孩子,她也不能干这么多活啊,这到底是娶新妇过日子,还是磋磨人的?我看,还再买个仆人吧,大不了买个年龄大点儿的,也不贵。”

朱舒愣了愣,还以为田矛终于转过弯来,会向着她说话了,她扭头看去,发现丈夫眼睛里还是清澈的愚蠢,啊不,认真和担忧,顿时有些心梗,不过当她看向大哥,发现他也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之后,心里又有些想发笑。

该!

被堵的不行的大哥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自己弟弟认真的眼神,只能硬扯出假笑:

“没事儿,这些时间你大嫂还能撑得住的,素,你说对吧?”

李素看着一弟。

说完这话,他搂着小梅,低下头拿手指沾着清水给她擦着嘴角,这让李素想起来,刚刚朱舒说她吃了一整块浆米糕,一弟也没有生气,甚至把自己的那半分又大半喂给了女儿。

鼻子和眼睛有开始酸了,李素想哭,她忍住没有落下泪,却还是带了几l分哽咽的说道:

“我撑不住。”

李素没看丈夫骤变的脸色,她不再掩盖自己的疲倦,就这么说道:

“朱舒身体不好,田果要学医,家里就我一个人,要做八个人的饭,还得缝洗所有人的衣服,被褥,打扫院子,喂猪喂鸡喂狗……太多活了,我做不完,这些天撑下来,各处的骨头都在疼,走路也开始飘了,再这样下去,我不出半月也得累倒。”

话音刚落,大哥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似乎在想着什么,目光逐渐转移到了女儿田果身上。

田果还有些懵懂。

不过,复杂的环境,是能让人快速成长的,她看着父亲的眼神,背后莫名的发冷起来。

明明他刚才制止了母亲继续打自己,但田果还是觉着他很危险,并不想表面那样好,甚至,他会将母亲要承担的活往自己身上推。

她不介意自己多帮母亲做些活,可不是这样的,明明家里可以买个仆人去做!

危机中,田果不受控制的说道:

“我也想帮阿母做点活,就是这样我就没多少精力学医了,鸠姐应该先考上成医吧,这也没什么,我当个学徒也挺好的。”

她说完,整个院内更加安静了下来。

朱舒看了眼田果,发觉对方竟然比自己想的还要聪明些,大哥的脸色也更加难看起来,而李素也没多说什么,唯独田矛挠了挠头,不同意道:

“什么孙鸠先考上,当初大父让你学,不就是希望你现当上成医争乡医吗?你年龄小,不急着嫁人,能多等个两年呢,还是好好学医,成了成医争一争乡医,考上之后,家里会更好的。”

说着,他扭头看向田翁:“父,还是买个人吧,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田翁看着自己这一心向全家的一儿子,心里也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顶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买了仆人,他还怎么用诱惑大儿子一家获取大量利益来压制你妻子?

该死的,怎么家里就这么不受自己掌控了?明明之前一切都没问题的……

正当田翁进退两难,不知道怎么选择的时候,一阵马蹄声突然传了过来。

马蹄声不常见,听到的人都从家里的院子探出了头,马后还有人跟着,朱舒抬头望去,只见这一次来的人不是之前的程金,而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

他第一次来,也不认得朱舒,看着院子里的人,高声问道:

“谁是朱舒?有县里明令和口令!”

朱舒的心猛然像被别人抓了一下,她勉了勉唇,说道:“我就是朱舒,怎么还有口令?”

“还没有确定时间,就只能口令先行通知了。”魏临翻身下马,从布袋中抽出两片竹简,说道:

“医属如今严查女医不法之事,药材统销间贪污受贿者,夫妻同罚城旦舂,家产没公,明令就是临乡已经判罚的案例,巴邑女医贪污两千五百一十七钱,已被查证判罚,说起来挺可怜的,我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压过去了,才三岁大,就在太阳底下跟着搬石头。”

这话一出,田矛瞬间变了脸色,他下意识搂紧了自己的女儿,又看向妻子,眼中满是担忧。

朱舒有些手抖的接过竹简,她下手虽然没这么狠,可也快达到此人的一半了,就算不罚为城旦舂,那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担惊受怕之余,朱舒还是看向了竹简,一个赦字引发了她的注意:

“未至一金者,四金赎罪,可赦?!”

这声音比刚刚高的多,魏临也明白过来,他看着这女医,顿了顿,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