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坏事

“好了,现在到你。”曲砚托起燕灼的下巴,“你做过什么坏事?”

燕灼仰视他,神态温驯,“必须要说吗?”

曲砚摩挲他的唇肉,“这很公平。”

公平,他越来越喜欢这个词了。

燕灼闭了下眼睛,他蹲在床边,膝盖碰着曲砚垂下来的小腿,粗粗一看像是他在跪着一样。

曲砚瞧见他不停颤动的睫毛,知他内心必然慌乱,可怎么办,他就是喜欢戏弄他,“不想说?”

“不是。”燕灼虚虚握住曲砚的手腕,怕他像刚才一样说出一句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眼前般的话。

他脸色愈发绯红,哪怕在幽幽烛火下也无法掩藏,他咬了咬牙,自暴自弃地说:“我、我偷窥你。”

仿佛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曲砚心觉惊讶好笑,但并未表现出来,只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闭上眼睛好似无所畏惧,燕灼却仍旧能感受到曲砚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他又说:“还有……衣服、水杯、笔记本……是我偷的……”

细细数来还真不少,曲砚听着他的话也隐隐约约记起来一些事情,他的确有段日子丢了很多东西,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比如他随手扔在桌上的护腕,或是准备丢掉的旧题集,因为都不算什么重要东西,他一直都没放在心上。

如今从燕灼口中说出来却好像变了个味道。

曲砚才不会相信燕灼只是偷偷拿去珍藏,他神情戏谑,“睁眼。”

躲闪的,清澈的眸子,曲砚与之对视,逼着问:“你拿我的东西做了什么?是zi/wei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他甚至连唇也只是动了几下,燕灼脑中却轰的一声,仿佛有朵巨大的烟花炸开,炸得他头晕目眩。

“看样子我猜对了。”曲砚语气没有变化,手指碰了碰燕灼的喉结,“你是怎么zi/wei的?”

曲砚高中时成绩很好,想来一定是谦虚好问的,燕灼偶有几次逃课,在经过曲砚班级时刻意停过几秒,有时能看见他起立答题,身形挺拔如松,也是用这般口吻问:“老师,这道题有几种解法?”

他的旖旎念头在日复一日的窥视中野蛮生长,直到化为巨蟒将他吞噬,视线上的注视无法让他满足,膨胀的欲望最终裹挟着他做出了不能挽回的事情,他偷走了曲砚的水杯,蓝色的画着鲸鱼的水杯……之后便是更多,他对小偷这个身份得心应手,一点点地窃取曲砚周围的一切,如鸟雀筑巢般堆满整间卧室。

浓稠燥热的夏日傍晚,昏黄倦怠的午后,化身巨蟒的欲望操纵着他,一次又一次沉溺于只有他和曲砚的迷幻梦境。

燕灼曾以为这会是他永远的秘密。

直到现在,曲砚问他,他是怎么zi/wei的?

那些埋于记忆中的,潮湿炙热又折磨人的梦如翻腾的海水般朝他涌来,顷刻间将他淹没,连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栗。

“在被子里,用衣服裹住……缠得很紧,又疼又痒,很快乐也很难过,快要……的时候把衣服拿开,不然会弄脏。”燕灼面露羞耻,不自觉地攀上曲砚的腿,脸红的要滴血。

他还有一些没说的,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只是闻着曲砚的衣服,连碰都没碰自己一下就高//潮了,之后的时间一次比一次久,盼望中的高//潮越来越难,物品当然比不上人,欲望的巨蟒只尝了个味道就再也忍不住,区区幻想怎么能满足它。

曲砚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调笑说:“怎么你做的坏事都和我有关?”

说好的公平,他只是想礼尚往来地听一件坏事,没想到燕灼能吐出一箩筐。

不过他听得心情很好就是了,他垂眼去看,看见燕灼因逼迫而绯红的眼角和绷紧的唇,他其实是偏冷冽的长相,如今却显出几分潋滟的媚,曲砚心想,果然是一张漂亮的面皮,年轻而鲜活。

原只想纯粹地利用他而已,如今看来,若把这样一个识趣知情的人捏在掌心,日常逗着玩着,应该也很有意思。

燕灼不知道曲砚在想什么,蜡烛噼啪一声,他的心也跟着一跳,脸好热,喉咙也干干的,许是刚才那些臊人的话从喉咙里钻出来,给活生生燥的。

他说了那么多,只觉是对曲砚的玷污,说时大脑空白,现在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曲砚会生气吗?可他面无表情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正想着,衣领突然被拽了拽,曲砚居高临下地看他,“上来,再蹲一会儿腿要麻了。”

没有恼他吗?

燕灼晕乎乎地听话,起身上床,然后在曲砚身上躺下。

蜡烛不知何时熄灭的,床很窄,平躺着便肩膀挨着肩膀。

曲砚身上是药膏的味道,他的手上也是药味,两种不同的涩味混在一起,相互排斥又融合。

曲砚翻过身,和他面对面,“以后不许做这种事。”

不许偷拿他的东西还是不准做那挡子事,他没有说清,可见两件事是都不准做的,燕灼心里发涩,觉得自己在曲砚心里的形象一定更差了,很低落地应他:“我知道了。”

委屈什么?曲砚在黑暗中琢磨他的语气,分明他自己也承认这是坏事,为什么语气要这么委屈?

曲砚没由来地觉得烦躁,算了,不计较这些,“下次要做提前和我说。”

燕灼喉结滚动,本就发燥的嗓子更哑,“好。”

他应了,却在想,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再说,刚才一次已经足够了,他的脸皮实在撑不起第二次。

听他应声,曲砚心里的烦躁跟着少了点,又寻思自己的语气是不是不太好,补充说:“节制一点,对身体好。”

燕灼不说话了,和曲砚说这种事对他本就是一种刺激,再说下去他永远也节制不了了。

还会在曲砚面前丢脸,他不想。

这事算是过去了,曲砚睡了很久,现下毫无睡意,主动道:“你不是想知道关于我腿的事情吗?我告诉你。”

燕灼竖起耳朵,又顿了顿,“还是不要说了。”

曲砚本不想说,这件事对他而言又是伤害,他不想再伤害他第二次。

曲砚轻描淡写地开口:“事情其实很简单,曲子稚找人开车撞了我,废了我一双腿。”

这样看来,他和燕灼竟然都未能参加高考,燕灼在高考半个月前失踪,他在高考前一天被送进医院,也不知道该说有缘还是可笑。

这般想着,曲砚嘴角噙了笑,“今天遇到的人叫连家运,是曲子稚的舅舅,当初就是他替曲子稚寻的司机,可惜当年我没有查到他,不然他活不到现在。”

他情绪外露,对于这件事他不想做什么伪装。

他轻飘飘说完,身旁之人却一直没有说话,唯有呼吸变得重了几分,曲砚当他迷茫困惑,毕竟曲子稚是他的好朋友,下一秒却被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