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为我疼吧

“这是我爸爸以前的衣服。”陈安乐抱着一摞衣服,在门口敲了敲半掩着的门。

曲砚伏在床头,上身的衣服脱到一半,他听到声音,下意识把衣摆拉下去,燕灼起身去开门。

“谢谢。”燕灼杵在门缝后,从陈安乐手中接过衣服。

房间里黑黢黢的,陈安乐瞄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见,或许是因为知道燕灼的真正身份,也可能是由于生物的本能,她的内心总是产生恐惧的情绪,甚至在燕灼看过来的瞬间向后缩了一下,连忙摆手说:“不客气……”

关上门,落锁。

暗黄色的梳妆台落了一层灰,灰扑扑的镜面映着屋内的一切,燕灼系着浅红色发圈的低马尾乖顺地垂在胸口,他低头看过来,脸上覆盖一层洁白莹润的月光,浓密的睫毛无声地扇动,他像只艳鬼,昼伏夜出,以情和欲为食,又在瞬息之间取人性命。

有些变化不是身体上的,曲砚的下巴卡住衣领,脱衣服的动作再次停下去,他在方才的一瞬间发现燕灼身上不和谐的地方——燕灼变得充满诱惑,眨动的眼、红润的唇、看不太分明的瞳孔,每一处都充满诱惑。

“怎么了?”燕灼淡声的询问拉回思绪,曲砚再看过去时,之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浸了水的毛巾碰到背部的皮肤,过凉的触感让曲砚蜷了蜷手指,戳着后颈的发尾被撩上去,湿润的毛巾在脊骨上攀爬,轻柔但不可忽视。

毛巾碰触的地方并没有伤口,曲砚想要转过去看,却被摁住后颈,燕灼猜中了他的心思一样,用指腹摩挲他脖子上的软肉,“别动阿砚,伤口不深,只要把血迹擦掉就好。”

语气并无任何异样,曲砚心头一松,肩膀打开,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后背完全展现出来。

粗糙的毛巾裹着水在皮肤上勾勒出一副透明隐形的画,几分钟后,毛巾重新搭回脸盆边缘,燕灼把脸盆端到梳妆桌上,听见身后传来曲砚的声音,含糊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困了,腰身陷入软被,肩胛处红色的划伤像是暧昧的吻痕,他呢喃着,身体呈现绝对信任的姿势。

燕灼的眸光闪了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爬上床,把那片划伤收拢进掌心。

他没有收力,疼痛让曲砚皱眉,从半睡中清醒过来。

燕灼把这一切都当作迎合,目光兴奋了几分,他一只手掰过曲砚的下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亲上去。

曲砚的瞳孔微微颤动,随即感觉自己的腰身被用力勾住。

蛮横无理的舌头钻进口腔,攻城掠地般四处扫荡,舌尖被吮得发麻,下嘴唇几乎要失去知觉。

这不是亲吻。

曲砚的反抗毫无作用,贴在他身后的燕灼轻而易举地将他制服。

柔软的发丝在眉心处扫动,曲砚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无法言喻的诱惑,诱惑让他暂时迷失自我,连疼痛都变得忽略不计,他愿意为燕灼奉上一切。

失神间,嘴唇传来刺痛,他闭了下眼睛,感觉钳制自己的力量松懈许多。

“你是谁?”后背抵在床头,他戒备地看向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燕灼。

“疼吗?”燕灼歪头,盯着他被自己咬破的嘴唇,忽然笑了,“为我疼吧,我好喜欢。”

“你……”

“嘘。”

燕灼用一根手指压住曲砚半张开的唇,眉眼间凝着痴迷,“你喜欢我听话乖顺是不是?可我做不来这个,但你放心,我和他是一个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另一只手钻进曲砚宽松的裤腿,掌心抚摸无力的小腿,充满色情意味,曲砚偏过头,获得说话的自由,“你想要什么?”

“只是单纯打个招呼。”燕灼笑得十分纯良无害,“凭什么他每天都能触碰到你,我真的……好讨厌啊。”

他俯身在曲砚的下巴上亲了一下,诚恳地提出建议,“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多喜欢我一点?”

曲砚反问他:“你不是说你们是一个人,那我喜欢谁不都是一样的?”

“不行!我讨厌死他了!你不要喜欢他!”

燕灼耍赖地在曲砚颈窝蹭了蹭,身体接着一顿,闷闷地说:“到时间了,他要回来了,阿砚,你要记住我,我还会再来的。”

声音渐渐弱下去,他头一垂,全部力气都压向曲砚。

片刻后,燕灼迷茫地起身,环顾四周后看向曲砚,“我怎么……”

话停了下去,他看到曲砚流血的嘴唇,“怎么回事,阿砚,刚才发生什么了?”

“你亲我了,还咬我。”曲砚简短回答。

“我咬的?”短短几个字带给燕灼极大的冲击。他不可置信,猛地往后弹了一下,用力地摁了摁太阳穴,“头好疼,阿砚,我什么都不记得。”

“你累了,先睡觉吧。”曲砚拽着他的手腕让他躺下,接着给他盖上被子。

刚恢复清醒的燕灼懵懂又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躺在床上,两只眼睛还追着曲砚。

曲砚手动给他合眼,“睡吧,明天我再和你解释。”

狼是燕灼,刚才的也是燕灼,只要都是燕灼,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曲砚接受良好。

潮湿的被褥因为有燕灼的相伴变得十分温暖,一夜好眠,第二天几人在晨光中吃了早饭,燕灼提出要去寻找林生文的住处,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林生文身上还有很多秘密,他很有可能和燕行章有关,曲砚点头,“好,找不到也没关系,尽量在天黑之前回来。”

他的下嘴唇还肿着,有点明显,圆圆都看了好几眼。

等燕灼离开,圆圆才拿着画纸和蜡笔走过来,小声地问他:“哥哥,你的嘴巴被咬了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圆圆说对了。

曲砚沉默两秒,决定岔开话题,“画画吧,你想画什么?”

圆圆的注意力被吸引走,想了想说:“画猫可以吗?姐姐说猫很可爱,圆圆还没见过。”

“当然可以。”曲砚很快落笔,几笔就勾勒出一只圆滚滚的黄色小猫,他只会画简笔画,当初学画并不是出于喜欢,所以只学了一点皮毛,就像钢琴,他能背下所有曲谱,将光碟中的琴曲完美复刻,但老师每次听了都会摇头,说他的琴音里没有任何情感。

也只有燕灼会觉得好听了。

圆圆得了新画,立刻拿去给姐姐看,姐妹俩靠在一个软垫上,形状相似的眼睛里闪烁着如出一辙的亮光。

时间过去得很快,和圆圆待在一起让人很少会去想烦心的事情,她并不吵闹,说话很有礼貌,询问时总要加上“可以吗”这三个字,顽皮时会掩着嘴笑,眸子里的狡黠在末世后尤为难得。

曲砚和她一起画了许多动物,十二生肖都画了个遍,正午刚过燕灼就回来了,比预想中的要早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