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时间就是金钱!(第3/4页)
三人皆是喜出望外,“多谢老师的栽培,学生定将更加努力,绝不负老师的恩情。”
“不要辜负你们自己的努力和坚持才对。”
张斐笑道:“从明年开始,你们就必须脱离老师的依赖,要靠自己去奋斗了。”
在整个公检法中,唯有皇庭的人才非常匮乏,检察院和警署都还好,但是这时不待我,张斐只能用这种老师带徒弟的方式,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说到这事,张斐真是将司马光恨得要死,年初时来一封信,说是要派一批青年才俊过来跟着他学习,为将来扩张公检法打下基础,结果一年过去了,这青年才俊愣是一个没见。
就真的就很离谱!
太磨蹭了。
不用想也知道,司马光肯定是要经过重重考核,什么学识、人品,等等。
虽然张斐说是好好休息一番,但由于时间太紧,其实蔡卞他们也没有太多喘息之机,在入冬之后,张斐天天就他们在平陆县、解州审的案件,跟他们探讨一些细节。
……
而此时此刻,司马光哪有心情去关注人才,范纯仁一道奏章传到京城,将他气得头昏脑涨。
那边京东东路已经完成第一次青苗钱借贷,大获成功,成绩斐然,但范纯仁所言的成绩,纯粹就是指财政收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司马光将奏章往桌上一拍,“他这青苗法是什么惠国惠民么,纯粹就是为国敛财,穷人借不到钱,富人不想借,却被逼着借,这简直就是竭泽而渔,古往今来都未见此等剥削政策。不行,我得去找王介甫理论理论,瞧瞧他还有何借口。”
文彦博抬手道:“君实,先勿激动,弹劾青苗法的也不过五六道奏章,可是却有三十余道奏章是在歌颂青苗法。”
司马光道:“如今那些官员因惧怕公检法,故而与王介甫沆瀣一气,能说不好吗?”
文彦博道:“可是官家为何不信那三十多道奏章,偏偏信你这一道?”
“……也对!”司马光闻言,不禁叹了口气,“与我所料,丝毫不差。”
富弼缓缓睁开眼来,打了个哈欠,“既然你与所料,丝毫不差,那你还急什么?”
司马光一怔,瞧向富弼,“富公此话何意?”
富弼道:“你方才也说了,这青苗法不过是竭泽而渔,既然如此,迟早会出问题的,这种敛财之术,是维持不了多久,到时一定会出问题,咱们只需耐性等待。”
司马光犹豫道:“但……但能不发生,还是不发生的好。”
文彦博道:“可是我们已经阻止过了。”
这司马光在见识、理念、思想方面都有不错的表现,以史为镜,可知兴替,他一看到青苗法,就知道会引发什么祸端。
但是在手段方面,他其实远不如富弼,别看富弼最近是深入简出,不问政事,但他可是在庆历新政拼杀过的,后来又与韩琦争相,他早已经看出新政薄弱之处,只需要等待时机,然后去踹上一脚。
富弼突然问道:“对了,你不是说要安排人去河中府跟着张斐一块学习吗?这人去了没?”
“啊?”司马光稍稍一愣,旋即道:“我一直都在挑选,但这庭长乃是公检法核心所在,道德方面必须完美无瑕,如此才让人放心。”
富弼头疼地摸了摸额头,很是委婉道:“那张三的道德也非完美无瑕。”
司马光道:“可谁又学得了张三?富公莫急,这事我是慎重考虑过,张三手段再多,也无三头六臂,他不可能照顾的面面俱到,若派那些道德品质上佳之人过去,即便张三身照看不过来,也足以让人放心,反而会更快。
倘若派一些心术不正之人过去,纵使天赋异禀,一旦脱离张三的监督,可能会给公检法造成恶劣的影响,这不得不防啊!”
富弼看向文彦博,文彦博抚须不语,他只能点头道:“你得加紧一点,到时王介甫那边不行,你这边又没人,可能是会错失良机的。”
司马光点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但这种事若操之过急,可能出得问题比王介甫那边还多,总不能让我去跟王介甫比谁更糟糕吧。”
富弼笑着直点头道:“言之有理!”
心里却想,这人跟王介甫一样,也真是无可救药啊。
完全劝不动啊!
……
制置二府条例司。
“你可知道范纯仁送来一道奏章,满篇都是在弹劾青苗法的。”
王安石向前不久回来的吕惠卿道。
吕惠卿点点头道:“学生知道,但是恩师应该知晓此人,就只会空谈他人的道德是非,而不懂执法之难。”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又解释道:“不错,那边官府的确将一些青苗钱配额给那些大地主,但那都是基于百姓借完之后,没有人来借,官府才这么做的。而且那范纯仁怎么又不说,那些大地主每年逃掉多少税,两分息给他们,他们还是赚了不少,再者说,是他们自己答应的,官府可也没有强迫他们。”
王安石稍稍点头,又问道:“听说有些百姓因青苗法也背上沉重的债务,这是否属实?”
吕惠卿点点头道:“这也是属实,但只属于极少数,那些百姓借了钱,就肆意挥霍,这我们也没法控制啊!但是也有许多百姓借了钱拿去制造农具,购买良种,大多数人还是能够还上的。”
王安石点点头道:“你再写封信给章惇,让他叮嘱下面的人,但凡百姓前来借钱,必须要告诫他们,不要肆意挥霍,要将这钱用在刀刃上,到底这钱是借给他们的,而不是送给他们的。”
吕惠卿点点头。
王安石又道:“还有,如果青苗法在京东东路获得成功,那么明年就在江南推行这青苗法和免役法,你让下面的人准备一下,我到时再写一封信给薛师正。”
……
由于两地的财政,要到明年才出炉,双方就是要比,也得等到明年两地账目送到京城再斗,有了凭据,才能够去一较高下,这个年大家过得也算是相安无事。
但无论是京城的官员们,还是河中府的官员们,其实都过得还是非常忐忑。
就如同等待高考成绩的学子们。
冬去春来,冰雪融化,雪水从屋檐上滴落下来,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在催促人们,该出门了。
上元夜后,各个官署陆续开门,官员们相聚在一起,自然是先唠唠嗑,无心做事,但今年大家都在谈论一个话题,就是税务司。
上个月十五号,这收税期已经过了,没有交税的,那就是属于逃税,只不过十五号之后,大家都放假了,就看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