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死战

联邦光年总部,顶层原本属于楚君归的办公室依旧每日打扫,只不过他已经好久没有来这里了。

董事们的办公室在下面几层,现在亨利就在其中一间办公。他现在不光是外部董事,还兼任了光年的董事长。当楚君归不在的时候,他就是主导公司业务的人。

这个任命看起来有些奇怪,因为正常情况下应该有光年内部的人来接手董事长和总裁的位置。然而现在的光年情况特殊,实际上处于政府接管的模式下,在这种情况下,亨利相当于半个政府的代理人,他又是楚君归的好朋友,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就是顺理成章。

到了这个位置上,亨利才接触到许多光年内部的数据。星舰的整舰组装制造不在联邦境内,但光是成熟庞大的舰载设备生产体系就极具价值,不要说光年还自己打造了物流运输链,这个系统也非常有潜力。不过亨利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隐藏在无数报表之后的东西。

他已经不眠不休地工作了两天,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挖掘一家家企业真实数据的时代。欣慰的是,亨利当年的老底子还没有扔下,经过艰苦工作,最终还是从无数数据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光年的星舰在建和交付数量。

这些当然不会记载在报表中,但还是有些蛛丝马迹可以挖掘。比如说某款设备专门用于冷却引擎,属于必不可少,每艘星舰都需要固定数目。从它的消耗数量就可以侧面推断出在建星舰数,然后再从供货数量的起伏波动,大致又能推断出交付了多了。比如一艘星舰交付,新星舰开工,就会集中订购一批类似设备,然后建造旗舰订货数会大幅减少。

这样多分析几个关键设备,交互对比,就能排除不少干扰,看到些许真实。这些数据光年都是不对外披露的,但是亨利这个董事长兼总裁自然有权利查阅,而且政府已经下来了几波调查组,早就把光年查了个底掉。

分析的结果让亨利都觉得不可思议,光年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应该开工了超过30艘星舰,并且至少交付了其中一半!

开始亨利还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是随后一想,光年连主力舰都交付了两艘,其它星舰会少吗?这个数据看起来非常不可思议,但亨利知道,这多半就是事实。

亨利揉了揉眉心,走到阳台上。他办公室的窗户对着内部景区,人工制造了一处森林湖泊的美景,可谓奢侈之极。此刻已是深夜,但是同层还有一个办公室的灯在亮着。亨利脸色有些古怪,朝那个窗户看了一眼,就回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那间办公室属于昆,作为光年排位第三的股东,且背景深厚,昆居然靠着自己的人脉关系也弄了个光年的董事当了。上任之后,这家伙几乎是住在了办公室里,要不是还要洗澡,估计他都不肯出屋。

亨利知道昆在干什么,正因为知道才觉得奇怪。昆干的是和他相同的事,那就是分析光年的各种数据。可是亨利那是正统大投行一路培训出来的,昆这种半路出家的那懂什么财务分析?

不过亨利也懒得干涉,大家反正都是临时的,互不干涉最好。

数据分析还有额外的收获,亨利意外地发现了一座隐蔽的仓库,里面应该装着一批封锁前运走的设备。亨利用自己的渠道查了那家仓库的情况,发现那批设备还在仓库里,但是按照计划,三天后就会有人来把它们运走。

此时下属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那批设备经过了两次转手,但实际归属仍然是光年。三天后预定来取货的人确实查不出底细,毕竟亨利只是个人,不是政府,最多也就能差到这个地步。其实查到这里也够了,在政府接管之前就安排好的发货,还能发往哪里?

亨利打开个人终端,盯着仓库的照片看了很久,才接通心腹,说:“把那个仓库的位置报告给政府。”

“……是。”

亨利关掉了个人终端,有些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这件事很不符合他个人的原则,不过此时此刻,他不希望王朝哪怕再多一丁点的助力。至于和楚君归的友谊,只能放到一边。

休息片刻后,亨利打起精神开始处理公司事务。这批设备价值10亿以上,亨利准备靠自己的能力帮光年把这钱赚回来。这是他唯一能帮楚君归的地方了。

这个时候,楚君归的通讯频道上来自联邦的信息越来越少,许多过去生意场上的老朋友都销声匿迹。

在天堂鸟战役结束后的第22天,王朝主力舰队抵达圣保罗星群,人类史上最大的太空战就此爆发。

王朝主力舰队集结了史无前例的12艘主力舰,6座移动式基地,超过100艘轻重巡,以及上千艘小型星舰,各类运输船、支援船超过1万艘。

而联邦集结了7支正规舰队,合计7艘主力舰,800艘其它各型星舰,依托圣保罗星群的设施进行防御。而响应征召令从各地赶来的大小星舰竟然超过2万艘,其中还有不少私人游艇,上面装几门炮焊几片装甲就赶来了。

王朝集结军力超过2500万,而联邦正规部队是1900万,可是非正规部队超过1亿。双方算上后勤和支援部队,合计集结兵力超过5亿。

徐冰颜并没有给联邦太多的准备时间,抵达战场后的第二天就开始进攻,而这一次联邦舰队也不再退缩,双方展开舍生忘死的死战,每时每刻都有无数战斗爆发,都有星舰解体,有无数生命化为烟火。

王朝舰队如同一群庞大的鲸鱼,周围是无数小鲨鱼在拼命冲击。可是无论鲨群如何死战,都无法阻止鲸群一步步靠近星系。

无以计数的联邦征召星舰从两翼、从上下盘绕在王朝舰队周围,他们无法执行太精妙的战术,主要是围攻王朝脱离编队落单的部队。

决战开始不久,战场就渐渐混乱,无论联邦的防御阵型还是王朝的攻击阵型都开始散乱,联邦征召舰队的伤亡更是直线上升。然而征召舰队许多人悍不畏死,一波一波地冲击王朝舰队,有不少人杀红了眼,连军令都不听了。

第一天的战斗,征召舰队的伤亡就超过500万,一直联邦指挥部不得不把他们撤了下去。但紧靠联邦正规舰队无力阻截处于绝对优势的王朝舰队,不得不节节后退,最终使得圣保罗星群暴露在王朝基地炮的打击范围内。

决战开始后的37小时15分,一发基地炮的歼星弹落在圣保罗星群的可居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