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 十面埋伏 第二章

他就地一翻,翻出包围圈外,强忍痛楚站起来,瞬间剑光又攻来。

洛云一剑了结庆彰,肩上已经又挨了一剑,浑身是血。

洛云「嘈嘈」两声,从背后同时抽出两剑,双手同用,杀入敌阵。

王府众人已被惊动,正从大门蜂拥而出,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顿时响起两声惊心动魄的惨叫。

「他杀了王叔!」

他来时已经抱定死志,看着眼前敌众,也知道没有活路,想到已杀了庆彰为秋月报仇,心里竟一点也不畏惧,杀了几个敌人后,反而冷冽一笑,直朝王府台阶上杀去。

「王叔!」

如此悍勇可怕,下手狠辣,王府侍卫有几人见识过,人人都被他杀得心胆俱寒,连庄濮手下那些上过沙场的侍卫也不敢挡其锋芒,只采取缠斗策略,消耗洛云元气。

洛云闷哼一声,拼死着庆彰的衣领把短剑拼命往里一,直过到心。

洛云一路冲杀,占据台阶,依照地势,居高临下。

剧痛蔓延上来。

双剑舞出两团剑光,凡是靠近他身边者,不死即伤,不断有惨呼声划过夜空。

洛云状若疯狂,哪里肯放过庆彰,眼看着庄濮剑刃朝自己挥来,死也不肯放开庆彰,只是把身子侧着避了一下,后背硬挨了庄濮一剑。

庄濮检查过庆彰尸体,早恨得咬牙切齿,这时首当其冲,剑势最猛,追到阶下领人围攻洛云,厉声喝问:「你不是鸣王心腹吗?为何杀害我同国王叔?」

庄濮看得胆颤心惊,跳下马提剑砍向洛云,逼洛云自救。

洛云拚死抵了几剑,不小心腿上又挨了一下,几乎一个赵起摔在地上,扶着身后王府大门勉强站住了,回头冷冷道:「他该死。」

庆彰惨叫一声,往后急避。

「你该死!」庄濮大怒,攻得更急。

洛云目光像刀锋般锐利,只盯着庆彰不放,被庄濮栏了一剑,想也不想,立即弃了手上长剑,脚步直贴着刚从地上狼狈爬起的庆彰,左手往前一送,袖子里藏着的短剑已经刺入庆彰胸中半分。

众人蚂蚁一样攻来,洛云双剑齐使,和众人殊死较量,金属交碰声如一首急骤的生死之曲,一刻不曾停息。

两剑交击,发出一声剧烈的碰撞声。

剑刃相碰断裂,便往背上再抽出一剑再战。

「住手!」庄濮及时赶到,一剑栏住。

这般骁勇强横,令人骇然。

「锵」地抽出剑,直追滚到台阶下的庆彰,对着庆彰头顶就砍。

可洛云剑法虽然高强,毕竟只有一人。不过片刻,身上已经多了无数伤口,鲜血染了一身,连握剑的手都淌满鲜血。

洛云一见到庆彰,双眼红得几乎渗出血来,骏马高嘶人立时,从马背上一个筋斗翻下。

耳边风声骤起,洛云头也不回,举剑挥去。他身上多处重伤,气力不续,两剑交碰,长剑顿时脱手。

大门外的王府侍卫,见到洛云如愤怒的死神一样从天而降,本能地拔剑,围向庆彰处护卫。

行动一缓,已有人趁机在他腋下刺了一剑。

「保护王叔!」

洛云痛哼一声,一脚把敌人踢下台阶,再探手去背上,去摸了个空,心里一沉,原来背上绑着的众多长剑,都已被他用尽。

「王叔!」

众人叫道:「杀!杀!他没兵器了!」争先恐后冲杀上来。

庆彰刚刚送走庄濮,还没来得及进去,听见马蹄声,还嘀咕着难道是庄濮派出去的探子又回来了?刚一回头,索命的喝声钻入耳膜,眼前一个庞然大物正朝自己压来,吓得腿都软了,倒地一滚,从台阶上不顾脸面的滚了下去,才堪堪避过被马匹直接踩死的命运。

洛云咬着牙,握住刺入自己腋下的长剑剑柄,狠心一拔,剑刀抽出伤口,痛得几乎晕厥过去。

「庆彰!拿命来!」

他往后翅起几步,挥剑扫开几个敌人,却无力对付庄濮当头挥下的一剑,眼看森森剑刃疾砍向自己,却再也无力避开,心中低叹一声,闭上双目等死。

他胸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火焰,哪里理会庆彰身边有多少人护卫,把马速提到最高,疾风一般从街尾闯至,转眼就到了王府大门。

骤然。

洛云离开秋月,策马狂奔,一路冲往庆彰王府。

「云儿!」

不料保护圈还没形成,骤然又听见庄濮一声大喝,「不好!王叔危险!保护王叔!」向大街中部的王府大门赶去。

一声尖利的怒喝传入耳中,紧接着,是一阵叮叮当当急如雨点的兵刃交击声。

庄濮是沙场老将,一见那人骑,立即知道不妥,以为是来刺杀自己的,吆喝一声,周围侍卫连忙拔出剑来,要把将军护在中问,准备迎敌。

本该跌往地上,被乱剑刺死的洛云,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远远的街尾冲出一人一骑,来势迅猛,黑暗中虽然看不清面貌,那气势却着实吓人,马蹄落地,几乎踏碎一城寂静。

洛云睁开眼睛,目光一震,「娘?」

庄濮讶然,在马上回头去看。

洛芋芋一手护着洛云,一手挥创疾扫,垂目看洛云一眼,「伤势如何?」她顾着说话,稍不留神就中了一剑,痛得蹙起眉来。

不料,一行人才走到街头,忽然听见身后一阵蹬蹬蹬蹬的马蹄声,急促传来。

「娘!」洛云本来精力已经耗尽,看着洛芋芋受伤,不知从哪又生出一点力气,拧着眉道:「让我起来。」

城中百姓大多已经入睡,庄濮不想惊扰百姓,吩咐侍卫们不要疾驰,慢慢骑回将军府。

地上有不少死伤侍卫留下的剑,他随手抓了一把,摇摇晃晃站起来,和洛芋芋背对背站着,勉力支持。看着敌人势大,势要将他们围杀至此,想到洛芋芋也未必能逃得出去,心里痛苦自责万分,边打边对身后的洛芋芋道:「娘,我在这里挡着,你先走。」

庄濮上马,对着送到门外的庆彰答谢一声,道:「王叔请回。今晚的事情,末将不会外传,只管放心。」向庆彰告辞。

洛芋芋怒道:「你这不孝的东西,你要是死了,娘还活着干什么?」

已过午夜,王府门外的大街上空荡荡一片,王府侍卫们中的高手们多半都被调到王府里面埋伏去了,只留了几个充当摆设的看门仆从,一见庆彰陪着庄濮出来,知道将军要走了,赶紧把庄濮等人的马匹牵来。

「娘……」

两人一边谈,一边出到大门。

「给我闭嘴!」

庄濮不以为然,「庆离殿下心里明白王叔教训他,是为了他,不会往心上去的。王叔也不要把佺儿想得太不好了。」

洛芋芋一剑抵挡数敌,不一会已中了多处剑伤,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急得满头冷汗。她到达时,已经一眼瞧见庆彰横在地上的尸体,知道此刻和庆彰的「异常」关系,已经对他们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