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夺妻(七)
这一夜对于姜芜来说,无疑是此生的噩梦。
宽衣解带时的男人还慢条斯理而优雅,可一旦开始后却仿若饿了许久后终于被放出来的猛兽,恨不得将身下的人拆之入腹了才好。
姜芜不知道他是没有经验还是原本就只是不需要顾忌另一方的死活,她从心里到身上就只有疼痛可言。
男人确实大多都是如此的,姜芜当年挑选梁谦是因为他的干净,害怕的也是他的干净,所以新婚之夜的两人并没有圆房,反而是梁谦被姜芜逼着看了大半夜的春宫图。
“这种事情,男子怎么样都能快乐,但是女子需要有技巧的男子才能快乐,你要好生地学。”
直到两人真正地圆房之前,姜芜也是狠狠警告了:“你要是弄疼了我,以后就别想这档子事了。”
而梁谦对于这些只会温柔地笑,然后乖乖地照她的话去做。
想到梁谦的名字时,姜芜鼻腔酸涩,梁谦,她在心中不断念着这个名字,救救我。
姜芜甚至开始感谢此刻身上的疼痛。如果让她从这个人身上获得快感,她会更加难以忍受。
哪怕是再疼,女人都咬着牙不求饶,楚凌也并不关心她的想法,仿若她的厌恶、冷淡都不能浇灭自己的热情,甚至女人偶尔因为疼得无法忍受,发出小声的啜泣之时,他反而更加热情高涨。
只有在他那张向来不会露出太多表情的脸因为头皮发麻的快感而微微扭曲时,楚凌停了停,一抬手,熄灭了房间里的蜡烛。
而后放任自己继续沉沦。
他自从踏入官场至现在,都是醉心权利。一步一步向上爬、一点一点抓紧权利,那个才是能让他血脉偾张的东西。
可是现在,他好像有点理解那些纨绔子弟的某些爱好了。
真的很快乐,快乐到他连喝醉都不允许失去判断力的脑子,在某一瞬间像是糊涂成了一团浆糊。
楚凌在黑暗中眯了眯眼睛,来平息这可怕的失控感。适应黑暗的眼睛其实能看清一些身下的人,雪色的肌肤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曾经觊觎的林林总总,如今都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这让楚凌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他好像,比想象中要更稀罕这女人一点。
而对于姜芜来说,耳边的每一声低喘与粗重急促的呼吸都是对自己的折磨,她只能心死如灰地期盼着这场酷刑快点结束。
姜芜一夜未眠,其实楚凌也是折腾到天快亮了的时候才休息,可能也才眯了一会儿,早朝时间一到,他就起身了。
姜芜在等着,等着身上的药性慢慢过去,她捏了捏手终于能动了的时候,她抓起自己的发簪,狠狠刺向正在床边穿衣的男人。
楚凌毫不费力地就拦住了她的手,说是毫不费力都算是给姜芜面子了,这软绵绵的力道、在他眼里仿佛放慢的动作,他愿意出手接一下,都是因为这个人是姜芜。
“混蛋、畜生!”姜芜满腔的恨意无从发泄,即使被他拦住了手,也死死握着那发簪不松开,她想要这个人去死,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让他死。
眼前的女人身上全是自己的痕迹,生气也像是猫伸出爪子而已,毫无杀伤力了,连骂人都只会这么两个词。
即使对上的是充满恨意的眼睛,楚凌也对她生不出几分恼怒,不仅不恼怒,还带着餍足后的惬意。
“我一直觉着你是个聪明人,所以希望你不要做太傻的事情。”他松开了手,“你杀不了我。”
姜芜其实也知道自己杀不了他,这个人的武力值,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在所有的条件都被无情地碾压,当她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无法做任何报仇的事情后,女人的发簪倏忽转了方向,刺向自己。
“你如果死了,”这次,楚凌手都没有抬起来,“你的丈夫、你的女儿,你觉得,会怎么样?”
楚凌的话,让姜芜已经抵在脖子上的发簪,就这么停了下来。
“以你那点力气,多半也是死不了人的,但是可能你以后再也说不了话。”楚凌伸手,没费太大的力气,就将发簪拿了过来,“你逃跑的时候什么都丢了,却还带着这个发簪,用它自杀,可以吗?”
他漫不经心说着的话,却总是精准地命中姜芜的心口。
楚凌这会儿已经不急着起身了:“梁夫人,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确实对你有兴趣。在桐槐的时候就有了,如果我愿意,在那里就可以要了你。”
其实一开始,他确实是希望这是一场两厢情愿的情事。
只是姜芜比他想象中的倔强很多,并不为所动。不过还好,楚凌也不是那种轻易自尊心受损便恼羞成怒之人,既然不能两厢情愿,那便以另一种方式进行好了。
“我特意把你支到京城里来,其实是为了你着想。”
姜芜被这不要脸的话气得不可置信,什么叫为她着想。
“你陪我三个月,”楚凌终于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三个月后,你回桐槐,继续当你的梁夫人,有什么要求,我也都会一并满足,而且绝不会让消息传到那边让你无法做人,或者如果你不愿意走,我也可以继续养着你。”
其实楚凌原本是想说一个月的,在原先的计划里,一个月是完全足够的。
可在昨夜过后,神差鬼使的,他不自觉就将时间增加了,甚至连最后一句话,也是临时加上的,他并不排斥。
“你做梦!”姜芜这会儿恨不得他去死,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楚凌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只是将腰带系好,又恢复到了高不可攀的样子。
“你慢慢想。”
他说完这话,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姜芜彻底瘫软了身子。
她回想起父亲将她带回来的时候说的话:“我已经将和离书寄给了梁谦,你就别想着再回去了。”
父亲甚至比楚凌更贪心,毕竟楚凌说的是三个月。
她怎么可能答应让那畜生奸污三个月?
***
姜芜病倒了,大夫来看过,说是水土不服。
她来京城这么久了,都没有水土不服,这会儿倒是水土不服了。
大夫开了药,但姜芜都偷偷地倒掉了,她也不会出房门,更吃不下东西,吃什么就会吐什么。
姜芜其实就希望自己就这么死去,如果是病死,楚凌也没有理由惩罚她的家人了。
不知道是因为考虑到她的病情,还是因为在等她的答案,楚凌这几日也并没有再为难她。
姜芜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时候,有一天楚凌突然带着画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