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坐轮椅的丑beta

冬歉对任白延已经完完整整地听完他们的谈话一无所知,他从庭院里离开后,在男佣的帮助下回到了卧室。

被男佣抱在了床上后,冬歉随手从床边拿起一本日历,计算着跟路见面的日期,为他们第一次面基做好准备。

他转着笔,在日历上适合见面的日子上勾画了明显的红圈。

此情此景,不知为何,他莫名有种即将跟网恋对象见面的错觉。

但是冬歉心知肚明,这跟网恋对象见面是完全不一样的。

网恋的情侣在线上就已经积累了相当足够的感情,但在这种前提下,他们线下见面后反而会比想象中的更加纯情。

如果两个人是真心喜欢的话,那么在彼此互相尊重的条件下,网恋小情侣们最初可能连拉拉小手都觉得羞涩心动。

别看冬歉这样,他内心其实还挺纯情的,比较憧憬这种小学鸡式的恋爱。

而互助会的面基注定跟这些沾不上边。

听同城的Omega说,他们互助会面基特别野,往往是见面就脱,脱了就咬,干脆利落,效率满分,合作愉快。

冬歉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个场景了。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正这么想着,忽然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冬歉以为外面的是刚刚离开的男佣,连眼皮都没有抬便道:“进来。”

门被人轻轻推开。

外面的人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带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冬歉愣了愣,缓缓抬起眼眸。

任白延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和以往一样温柔的笑意,只是冬歉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笑容不达眼底,漆黑的眸子里藏着化不开的情绪。

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走进来,给冬歉端来一杯热乎的甜可可。

“....谢谢。”,冬歉伸手接过。

杯子里的可可还散发着热气,氤氲湿了冬歉的眼眸,他眼睫轻颤,一双美人目里微微有些失神。

看着冬歉在日历上标记的东西,任白延的眉头轻蹙。

他拿起冬歉手边的日历,垂眸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这么重视,小歉是想去见什么人?”

冬歉顿了顿,偏开目光道:“只是个朋友。”

“小歉,看着我的眼睛。”

每次冬歉说谎的时候,任白延就会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说话。

往往这个时候的冬歉,都不敢再对他说谎。

冬歉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不躲不闪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只是见朋友。”

这句话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他也没有说谎。

他跟网上认识的那名Alpha,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们只是偶然加入到了相同的组织,又偶然匹配在一起罢了。

真要说有什么深厚的交情,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放到现实生活中,也顶多算是点头之交。

任白延微眯着眼睛注视着他,好像要将他这个人看透。

他眼神微凝,一字字道:“小歉,白年已经告诉我了,你从网上随便找了一个可以临时标记你的Alpha。”

冬歉的眼睫颤了颤。

白年怎么会告诉他这些?

任白延轻叹一声,抚上他的脑袋,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眼里笼罩了一层暗色:“我说过的,你不许去。”

冬歉闻言,垂着脑袋,握着杯子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任白延没有察觉到冬歉情绪的变化,他语气带着惯有的强势和不容置疑:“不用担心你的发情期,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你会怎么解决?”,冬歉多情眼微扬,半开玩笑着,“任医生不会是想亲自标记我吧。”

任白延顿在那里,目光错愕,一时之间思绪混乱。

冬歉眨了眨眼睛,缓缓笑了:“别紧张,我开玩笑的。”

按照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就算是任白延真的标记了自己也没有用,他们是亲兄弟,信息素之间不会产生反应。

否则按道理来说,任白延在实验室里发现正处于发情期的冬歉时,早就该有反应了。

任白延一向聪明,关键时刻居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有诸多问题。

果然,聪明人偶尔也有失手的时候。

任白延不知道冬歉心里正在想些什么,他敛下眉眼,神色微沉:“我知道你第一次经历发情期,心中不安,这一点我理解,每个omega都有这样的时期,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病急乱投医。”

他语气诚恳道:“小歉,我只是不放心你。”

冬歉唇角微扬:“任医生,其实你可以放心我。”

“我以后做事不背着你就是了。”,冬歉缓缓笑了,“就比如,我被别人临时标记的时候,你可以站在一旁陪着我,这样一来,标记我的alpha肯定不敢对我多做些什么。”

在冬歉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任白延的神情变得格外难看。

他气极反笑,咬牙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被来路不明的alpha标记?”

“有什么不行呢?”,冬歉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明白任白延到底在介意着什么。

明明这是一个非常两全其美的法子。

有些时候,他发现自己真的搞不懂任白延。

但任白延也同样搞不懂冬歉。

“小歉,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吗?”,任白延冰冷的手指触上冬歉的脸颊,危险道:“你也是白家的人,为什么不能像白年一样,自尊自爱一点?”

冬歉眼皮挑了一下:“你是指什么?”

任白延咬牙:“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被标记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可是冬歉不光不介意跟来路不明的人标记,甚至也不介意被标记的时候会不会有别人围观。

对别人来说,这是一件极其冒犯的事情,就像是将主动将扔在地上任人踩踏一样。

一个人,怎么会同时有纯情与浪荡两种气质。

冬歉“啊”了一声,随即轻叹道:“原来任医生在意那种事情啊。”

“不过任医生好像忘了,被白家收养之前,我一直是待在孤儿院因为残疾无人认养的下等公民。”

“我受过的教育从来不是教我要自尊自爱,而是动用自己拥有的一切争爱讨宠。”

冬歉笑了起来,妖艳惑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凄凉的自嘲:“我天生劣等,你叫我怎么学会自尊自爱?”

任白延顿住了。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冬歉。

在孤儿院看到冬歉的第一眼,他明明就看透了少年眼中被极力掩饰的自卑。

听孤儿院的院长说,曾经也并非没有愿意收养冬歉的人。

但是冬歉被送到新的家庭之后,往往不超过几个月就会被重新送回来。

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冬歉是个残疾,需要很多很多的照顾,简直就是个无底洞,他们并没有兴趣做一个慈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