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仙门里的废柴美人师兄
雨声淅淅沥沥,伴随着雷声后的余震,落在冬歉的耳朵里,犹如什么催命符。
他万万想不到,谢清枫居然会这么敏锐,仅仅凭借一个反应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但关键时刻,冬歉没有陷入被动,他及时稳住自己的心神,无所谓地笑了笑:“这种毫无预料的雷响,换做谁谁都会警惕,有什么问题?”
即便自己的逻辑没有问题,谢清枫的神情都没有丝毫的松懈。
他浑身上下绷得生紧,似乎已经笃定了他是他,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松开。
或许对于他来说,这一点点微弱的希望足以给他继续支撑下去的动力。
他马上就可以解开困扰了自己那么久的心结。
可是冬歉不愿给他。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谢清枫还会如此执着地坚信着自己还活着,为什么他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关于自己的生机,为何非要执着于这一切。
莫非自己的任务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最后的时刻帮他挡了一击,他就对自己念念不忘了?
无论如何都攻略不下的城池,不会真的被他那个堪称愚蠢的行为给击垮了吧。
这个想法令他陷入焦虑。
眼下骑虎难下,冬歉抬眸看了谢清枫一眼,他必须得想办法打消谢清枫的怀疑。
冬歉脸上看着不显山露水,但是大脑已经开始飞速思考了。
怎么样能让谢清枫再也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迅速将他从冬歉疑似者的身份转变成另一个人呢?
迫在眉睫之际,冬歉的心里还真有了一个主意。
只是这个办法实在是太过危险,倘若操作不当,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功亏一篑了。
冬歉深吸一口气,看向谢清枫,脸上的表情慢慢冷淡下来:“从刚刚到现在,你到底在执着些什么,又或者说,从看见我的第一面时,你又在执着些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神色带了几分好笑:“我听说你的徒弟死了?”
谢清枫的神色僵住了。
周身的血液在慢慢冷却,每一个根神经都在死去。
他不愿意从任何人口中听到任何有关冬歉的死讯。
看着谢清枫摇摇欲坠的身影,冬歉却没有放过他,继续戳他的痛处:“从见面的时候就开始纠缠我,还故意在我身后唤他的名字,你不会是觉得他很像我吧?”
他缓缓靠近谢清枫,眸色愈暗带着一丝挑衅:“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把我当成他的替身,然后天真地想象着他还活着?”
冬歉的嘴唇贴近谢清枫的耳朵,那样近,看起来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如尖锥一般刺耳伤人:“仙尊,你不会觉得自己太过狂妄了一点?”
谢清枫的眸光颤动。
看出他的动摇,冬歉的眸中染上一层寒意,凉薄又冰冷:“说到底,他死没死,跟我又有何干系,我反倒是觉得他死了你应该开酒庆祝才是,我听说他任性刁蛮,胡作非为,还是个连御剑都学不会的废物,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又有什么可惜?”
冬歉话里话外故意带刺,句句都化作伤人的利刃割在谢清枫的心上。
他揪住冬歉的衣领,眼里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怒火,咬紧了牙:“你!”
任何人站在这里都能看得出来,他甚至动了杀心。
面对谢清枫滔天的怒火,冬歉不惧反笑:“反应这么激烈,莫非真是被我说中了?”
他的笑容那般凉薄,从他的口中将冬歉这个人给贬得一文不值,每一个字都是对那个人的嘲弄,每一句话都在挑战着谢清枫的理智。
谢清枫扯着他的衣领,双手都在轻轻抖动,像是被逼急了的困兽,随时会暴起伤人。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不小的动静。
一个面容俊郎的陌生男人恰到好处地推门而入,抬眸看向冬歉,语气稍稍带了点不满:“约好的这个时间见面,怎么在陪旁人?”
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冲淡了屋内剑张跋扈的气氛。
男人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按住了谢清枫的肩膀,笑眯眯地,语调里却隐隐约约地透露出几分危险:“松开他。”
他眸中闪过一瞬阴鸷:“你吓着我的人了。”
.....
谢清枫颤抖着指尖,松开了冬歉的衣领,眼中还残留着可怖的血丝。
然后,他转过身,一言不发的走了。
外面还下着大雨,他一声不吭地钻进了雨幕,任凭雨水打在了自己的身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淋去他所有的愤怒和不理智。
恐怕他也知道,倘若自己再留下去,恐怕会控制不住做些伤害凡人的事情。
飘渺门的规矩是,修仙者不可以无理由地伤害未曾修炼过的凡人。
冬歉终究没有喊人给他递一把伞。
他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很快就淡淡收回视线。
男人笑眯眯地转过脸来,开口是凤煜的声音:“你这样激他做什么?”
见冬歉沉默不答,凤煜好笑道:“这么不想被他认出来?”
冬歉理了理被谢清枫抓皱的衣服,淡淡扯起一抹笑容:“想不想被他认出来是我的事。”
“更何况....”,冬歉看向他,阴阳怪气道,“再说,我不让他找到我,对你不也有利?”
凤煜愣了愣。
冬歉的话说的对,但也不完全对。
他想说....我今日并非是因为这个想来帮你的。
可是冬歉显然没有心思跟他争辩这些,他像是不想过多交流一般对凤煜淡淡道:“你走吧,我的歌舞坊很穷,口粮紧,留不出来你一口饭。”
任谁都能看出冬歉想要逃避他的态度。
凤煜的心紧了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挠了一下。
究竟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为了冬歉千方百计也要划清界限的人?
对于这个现状,他无比懊恼。
冬歉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他瞳孔一所,下意识想要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冬歉却条件反射一躲,后腰重重地撞在桌沿上,用防备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凤煜便当场顿在了原地,手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想不到,时至今日,他已经变得如此排斥自己的靠近。
都是因为自己做的一切。
都是因为自己狂妄自大的交易。
他轻看了冬歉,也高估了自己。
“你别害怕,我不靠近了就是。”,凤煜站在原地,像是怕惊吓到他一般,克制地保持这距离。
冬歉有些茫然,目光狐疑地落在凤煜的身上。
他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这个人。
就像是他同样也看不明白谢清枫一样。
他和凤煜明明是一拍即合的合作关系,同谢清枫也是心口不宣的利用关系,既然当初已经拎得如此清楚明白,为什么现在,却都要一个接一个上赶着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