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前半个小时,虞亦廷还能按下耐心等待,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越来越焦躁,就连秦瑾雯的话也不能抚平他的情绪。
两个小时后,坐在沙发上等待的三个人都清楚地发觉事情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飞驰而去。
虞亦廷再也坐不住,他管不了那面单面玻璃后的人此刻是不是观察着他,也管不了他此刻作为谢清怡的未婚妻如此焦急地打探着弟弟男朋友的行踪有多么不正常,虞亦廷起身直接推开那扇单向玻璃门。
玻璃门内没有人,虞亦廷率先走进去,桌上的茶早就冷透,在虞亦清出来没多久凌行舟就跟着虞书锋进了甬道。
最糟糕的是,虞亦廷根本不知道书房的机关,他找不到可以进去的入口。
虞亦廷乞求的眼神投在秦瑾雯的身上,“妈……”
秦瑾雯知道他在求什么,可自己也无可奈何,“我也不知道。”
虞亦廷一咬牙,准备强闯去单独通往虞书锋楼上的书房,虞书锋的贴身助理敲门进来了。
“虞总临时有事需要外地出差,凌行舟已经派人送回去。虞总向谢小姐转达家宴临时有事的歉意,让大少爷陪着谢小姐把饭吃了再走。”
说完,助理离开,虞亦廷立马拨通凌行舟的电话。
漫长的一分钟后,电话自然挂断——对面并没有人接。
“他没回去。”虞亦廷笃定道。
虞书锋藏在这里的密室没人知道入口,他的身份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无法引来警方查证救人,况且凌行舟现在失踪不过三个小时,根本无法立案。
“他不会动手做什么的。”秦瑾雯成了场上最冷静的人,“如果动手就有了证据,他想试探的是你的态度。”
秦瑾雯没有特意加上名字,可虞亦廷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他再次面临选择。
虞亦廷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手却在止不住地微微发抖,他目前有两个选择,第一是顺着虞书锋的想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虞亦清作为凌行舟的男朋友该疯狂地去找就怎么找,而他只需要为了虞亦清稍微加以帮助,就可以暂时打消虞书锋的疑心,成功地拖到股东大会的召开。
第二个选择是提前计划,暴露自己,仓促之间胜算不仅会打折扣,一旦失败虞书锋有了防御,他这辈子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虞书锋的想法仔细想想其实并没有把么复杂,他作为公司的创始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公司股份的所在,在查到虞亦廷和凌行舟接触的时候,虞书锋就能想到虞亦廷对于股份的想法。
在过去的商场博弈中,虞书锋并不抗拒虞亦廷染指公司股份,反而因为他自己一直占着大头而有意无意地默许虞亦廷去侵吞其他人的股份,可是加上凌家的股份,虞书锋的优势就没了,他在无法确认凌行舟手中股份是否会到虞亦廷名下的时候,只会做一个保守但有效的事——控制住凌行舟,控制住不稳定的因素,虞亦廷再想要翻天也回天乏力。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虞亦廷本想先同意离婚,让凌行舟放松警惕之后,在股东大会之前,想办法让凌行舟能够让出股份,可现在凌行舟的人身被控制,他这一想法也被打断了。
更可怕的是,此刻虞亦廷的情感早就占据了理智,越知道那间密室里是什么鬼样子,他越担心在里面的凌行舟,他蛰伏了这么多年,却根本没有办法再多等几天。
“不管是不是试探,二十四小时之内,小舟一定要被救出来。”虞亦廷看向秦瑾雯和虞亦清,他很久没有求过人,以至于即便是面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弟弟,都有一种奇异的羞耻感,但是这点奇怪的情绪并没有让他犹豫太久。
“妈,小舟对我很重要,我求你,帮帮我。”
时隔多年,虞亦廷终于开口寻求亲情的庇护,他主动地将身上的担子卸下一些,只为了能确保万无一失地救出自己的爱人。
——
晚上八点,虞亦清和虞亦廷先后离开了老宅,秦瑾雯没走,她在屋子住下确保中途虞书锋不会再回来进密室。
虞亦廷和虞亦清各自驾车行驶去不同的地方,虞亦廷先把谢清怡送回家,谢清怡下车前,虞亦廷忽地开口,“拜托你了。”
“没事。”谢清怡开口,下车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和凌行舟领证的事情我找人动了手脚,虞书锋并不知道。”
这件事虞亦廷也找人帮着隐瞒,可是他顾忌太多并不能明目张胆地托人,他没想到谢清怡已经找人帮他做了——谢清怡的家世在本市还是可以说一不二的,即使虞书锋自诩在商界有一席之地,遇上谢清怡这样的人家也只有攀附的份,在谢清怡的插手下,虞书锋查不到虞亦廷和凌行舟的结婚事实是正常的,而虞书锋不可能为了这件事去麻烦谢清怡的父亲,他在人前淡泊名利和好父亲的人设还在维持。
“谢谢。”虞亦廷真心道,虞书锋不知道他和凌行舟已经领证,对凌行舟的动手的可能性就小了几分。
“我说这些,只是想要提醒你,事态可能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谢清怡身上有着他初见时未曾见过的沉静,那是一种从小耳濡目染出来的镇定,“我从小父母不在家的时间长,我一个人无聊经常会偷跑出去玩,每次都被晚归的爸爸问出来,等后来我大了,发现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他只是在诈我,后来我组建乐队,在他面前谎话已经说的比真话还要漂亮,他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这是我最成功的一次掩藏,而现在,我在和你合作,准备着更离经叛道的出逃。”
“虞总,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你的父亲已经年纪大了,而你也早有可以挣脱木桩的力气。”谢清怡浅浅笑道:“预祝你诸事成功,我还等着你的允诺,满足我的愿望呢。”
虞亦廷送走谢清怡并没有立刻驱车离开,他脑海中回想着谢清怡说的话,那只从小被捆绑在木桩上的大象在意念中轻轻一挣,木桩被连根拔起。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挣脱束缚不过如此。
虞亦廷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接连拨通了好几个电话,他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打了近三个小时的电话,所有的布局全部提前,他几乎动用了这些年来所有的人脉,只为了能够蓄力一击。
挂断电话,虞亦廷直接驱车回家,他强迫自己洗漱上.床睡了五个小时,在这个宁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夜晚,一条经济类热搜静静地爬到搜索页——衡尔药业疑似偷取秦氏制药秘方,曾经药企之王没落竟因此。
与此同时,另一条蜷缩在最底端的娱乐新闻显得像是来凑数的,只有寥寥几个字——《恋爱时态》采访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