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与生俱来的“六眼”除了让五条悟在咒术方面拥有他人无法企及的能力之外，也令他的洞察力相当惊人，在本人留心观察的情况下更是很少有秘密瞒过他。
兰澍是五条悟内心认定的人生导师，他对兰澍的在意程度自然不用多说，会发现兰澍对他隐隐的排斥太正常了。
这反倒令五条悟无法理解，因为即便两次与兰澍的接触都很短暂，甚至现在还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他也将兰澍的性格摸了个大概，他很清楚兰澍不是小肚鸡肠性情刻薄，会随便对别人产生妒恨的那种人。
而在兰澍看来的“第一次相遇”里，五条悟的行为确实有点出格，可还不至于招致兰澍的反感和厌恶，所以事情就很奇怪了。
真正的首次见面是五条悟因白鸟荣作险些被绑架而登门造访，当时兰澍就几次避开五条悟的视线，在五条悟说话时为了表示尊重看过来的目光其实也都没有落在他身上。当五条悟想要靠近兰澍时，达斯特更是不着痕迹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当时五条悟以为兰澍是有些社恐，他提前从白鸟荣作那边了解一些兰澍的事，从对方口中知道兰澍不喜欢出门，喜欢宅在家里——完全具备了社恐的要素，对五条悟这个陌生人表现出来的反应也不奇怪。
可是，这次在商场遇见时，五条悟其实先在兰澍三人购物的服装店外观察一会儿，他发现自己之前对兰澍的性格判断有误。
兰澍确实有点社交恐惧症，可那顶多只是不轻易跟陌生人说话的程度，他在店里对待那位导购时就非常的正常。
于是五条悟以为第一次见面时可能是因为他进了兰澍的家，属于侵入了兰澍安心的领域才会导致兰澍对他的抗拒。
然而这一次，在五条悟挺有信心的A上去时，他发现兰澍对他的排斥更严重了。
如果不是五条悟硬生生凑上去，就差动手控制住兰澍的行动了，兰澍可能根本不会与他对上视线。
就连这双五条悟自恃长得挺好看的六眼，兰澍也很不喜欢。
但为了社交的礼貌，以及五条悟最开始表明身份时说是他的粉丝，尽管他种种细微的表情和小动作都表现出了对五条悟真实的反感，他也仍然压抑着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努力的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节。
现在走廊里只有兰澍跟五条悟两个人，五条悟很肯定兰澍的视线落点不在他身上，即便看起来像是在看着他。
“老师，如果我有哪些地方不好，无意间冒犯了您，您可以直接对我说，我会改正的。”
五条悟很诚恳了，他完全是真心的。
“在我心目中，您的作品改变了我的一生，这一点都不夸张，真的。如果三年前没有看到《神座之下》，我到现在可能还在浑浑噩噩的活着……像个傻瓜一样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被迫接受身边熟悉之人的离去，对自己危险的处境一无所知，还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是您用《神座之下》的阿瑟克缇给了我当头棒喝，让我从愚昧中醒来，看清了自己的真实处境，这才有了如今的我。”
“请您原谅我私自将您当做我的人生导师，但我真的在您笔下的故事中学到了很多，您就是我人生中横空出世的启明星，照亮了我的未来……”
说话的五条悟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问题，但在兰澍听来问题大了去了。
这个人为什么能毫不脸红的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啊!
兰澍只觉得越听脸皮越烫，最后实在羞耻的受不了，捂住脸蹲了下去。
“还有——老师，您这是怎么了?”还想要继续抒发内心感激之情的五条悟见状，担心的跟着一起蹲了下来， “您哪里不舒服吗?”
“……”
兰澍捂着脸，声音微弱: “别说了，求你了。”
“……哦。”五条悟听到了兰澍的话，他忍不住挑了下眉，嘴里却乖乖应声。
兰澍没放下手，保持这个姿势缓了一会儿，当他终于觉得脸上的热度退了的时候，冷不防五条悟又道: “老师在害羞吗?”
这下被戳穿的兰澍露出来的耳朵也红了。
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后，五条悟见好就收，没有继续逗他尊敬的但脸皮很薄的老师，也没有继续说一些让兰澍深感羞耻的话，而是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
“我唯独不希望被您讨厌。”
“老师，您能不能告诉我您讨厌我哪里呢?”
兰澍还是没放下手，但是出声了。
“你，你是咒术师，对吧?”
五条悟有些意外: “我是。是兰波对您说的，还是老师您本来就能看到咒灵?”
有咒力的人才能看到咒灵，可五条悟没有发现兰澍身上有任何咒力，这是他意外的原因。
他的六眼也没有看穿达斯特特意为兰澍施加的伪装，只是觉得兰澍的周围很舒服，还以为是他对兰澍的粉丝滤镜呢。
“嗯。”
“咒灵长得很丑，给我的感觉很恶心。”
“而你……或者说咒术师身体里的力量跟咒灵有些相像。”
兰澍点到为止，没有把话说穿，不然就太不尊重人了。
在兰澍看来，咒术师是选择以毒攻毒的对付咒灵，而咒灵实在对人类的危害很大，咒术师们可能也找不到其他办法了。
至于兰澍自己，他不喜欢可以不去看，可以远离，没必要对咒术师指指点点。
奈何今天五条悟是主动撞了上来。
五条悟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在老师眼里，咒灵是垃圾，而比咒灵强很多的他就像个，移动的大型垃圾场?
骂起自己来也毫不客气的五条悟总算茅塞顿开，然后他非常自觉的起身跟兰澍拉开距离。
“原来是这样!没关系的老师，只要您不是真的讨厌我就行!”
五条悟非常爽快: “您看这个距离行吗?我再离您远点?”
兰澍小心翼翼的放下手，视野里已经没了五条悟的身影了。
虽然还能感觉到五条悟的气息，但眼睛好受多了，兰澍不禁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老师，您可以跟我交换一下通讯方式吗?”拐角处响起五条悟极具个人特色的嗓音。
“您就看在现实里我不方便出现在您面前的份上，好不好啊?”
他都可怜的说到这个份上了，兰澍哪还能冷酷的说不好?
于是兰澍被哄着将手机号，推特小号，常用的通讯聊天软件账号都告诉了五条悟。
——
现在的五条悟已经不是得到什么好东西就会嚷嚷得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问题少年了，成熟很多的他更倾向于闷声发大财。
不过他心里的这份喜悦还是要找个人倾诉一下的。
夏油杰就是被他选中的倒霉蛋。
盘星教位于东京的总部——星之子之家，休息中不接待教徒的教祖夏油杰正盘腿坐在休息室里，认真的翻看一本卡片大小的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