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兰澍虽然对大夏有天然的信任，但在商言商对大家都好。
因此他和白鸟荣作一起将大夏那家动漫制作公司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还特地去书房用电脑找了那家公司出品的动漫。这期间白鸟荣作找的对这方面很了解的专业人士也给出了反馈，表示大夏那家动漫制作公司算是目前业内顶尖的水准，技术十分不错了。
白鸟荣作心里踏实了不少，即便知道大夏不可能亏待兰澍，可大夏到底不是他熟悉的霓虹，霓虹这边哪家动漫公司靠谱哪家动漫公司爆雷他闭着眼睛都能说出一大堆来，挑选合作对象时心里也有数……
但看过那家动漫公司制作的几个动漫片段剪辑后，兰澍却渐渐皱起了眉头。
心细如发的白鸟荣作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便问: “老师，您对这家动画公司的作品有哪些不满意的地方?”
他与兰澍都熟识三年了，说起话来用不着藏着掖着，有问题直接说就好。
兰澍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也直接说了。
“视频里这些动漫的人物建模确实很精致，但是……”
兰澍用鼠标点开一个名为动漫绝世美人的视频，伴随着悠扬唯美的音乐，一位又一位风姿各异但都非常美丽动人的女子接连出场，动作流畅自然，一颦一笑都极为生动。
白鸟荣作看第一遍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在兰澍拖拽进度条重新播放了一次后，他总算明白兰澍的意思了。
“您是觉得这些女性角色的衣着都有些不妥，对吧?”
兰澍点了点头。
“做动漫用这些……片段来吸引观众，算是整个行业都默认的规则，无论在哪个国家都一样，实在无可厚非。”
“其他人我管不了，也不可能去管，但我的作品，不能这样。”
在最初变光社购买《神座之下》的动漫改编权时，兰澍就特别让白鸟荣作在合约里加了一条女性角色外观的限定设计尺度。
适当的性感当然是可以的，无论是现实还是虚拟的女孩子都有自由选择衣着风格的权力，兰澍的本意也不是对女孩子们的穿衣风格说教。
但想要一个角色受到大众喜欢，大可以在角色的人物设定以及出场的剧情上精雕细琢，从而达到目的，而不是靠穿得少露得多去吸引人!
而且在一部面向大众的作品之中，不能只针对特定的群体，兰澍自认自己写的是一部正经作品，无论什么性别年龄的观众都是可以看的。所以在制作之前就要对角色的性别一视同仁，从角色的人物设定这个基础上出发，而不是从性别上出发。
变光社那时为了赢得未来接受了这个条例，在一些很有人气的女性角色设计上，因为不能走让角色穿少点这个近路而花费了不少工夫。
谁料想它反而因此成名，获得了最擅长塑造美女的赞誉，于是变光社在这条道上越走越宽，如今已经被人们誉为“女神缔造者”!
白鸟荣作想到这里，不由点了点头: “老师作品里的角色无需用这些歪门邪道，也能令观众蜂拥而至。”
“不过，老师，我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这家公司在技术层面上还是与市面上的其他公司……”
兰澍摇了摇头: “人一旦走多了近路，就习惯了。”
鼠标关闭当前的视频网页，然后兰澍点开了一个盘点向的视频——盘点这家公司历年来制作的动漫美女。
进度条一点一点前进，兰澍的眼神也越来越淡漠。
“白鸟你看，这家公司的技术一直在进步，建模的精度也越来越高，可是尺度也越来越大。”
“它是不能做正常点吗?当然能，可是做成正常的哪有现在这种人气高?费力不讨好啊。”
“或许这家公司一直以来的观众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会喜闻乐见。但在我看来，毫无美感可言，而且很恶心。”
“我宁愿《天尊》烂在地里，也不想看到九疑长老素影执事桂仙师妹，还有书中将来的各位女修士变成这种模样!”
这两句话兰澍说得很重，而且这还是白鸟荣作第一次听到他直接表示自己的反感不喜。
一直以来都很看重兰澍意见的白鸟荣作当然马上表态: “我明白了老师，您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我这就去回绝他们。”
这时候兰澍也回过神来，他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抱歉白鸟，我有些失态了。只是，这些女修士踏入修真界，堂堂正正的拜师修炼，付出的努力并不比旁人少。”
“修真之路亦是一条逆天之路，敢于在此路上前行之人，都应得到应有的尊重。”兰澍很认真的给白鸟荣作解释，讲述他心里的想法。
兰澍笔下每一位角色都是在他仔细斟酌打磨之下诞生的，即便是反派角色，例如《神座之下》的神明，都不是脸谱化纯粹的工具人。
《天尊》是兰澍想写的作品，也是他的尝试，因为在这部小说里，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反派，只有站在各自立场上，为了追求自己的大道不惜付诸一切的修士。
——如果硬要说一个反派的话， 《天尊》世界的天道勉强能算。因为是祂降下劫雷，考验修士的道心圆融与修为圆满，抗过天劫便可立地飞升，抗不过的身死道消。
白鸟荣作这位编辑很能理解兰澍的想法，谁要是敢说《神座之下》《天尊》一句不好，他都要找上门逼问对方到底哪里不好的，更别说是直接对角色形象下手了。
“我明白的，老师。”
“……既然大夏那边的催得急，你就把拒绝全都推在我身上。没关系的，他们有意见，你让他们来找我。”兰澍不忘考虑白鸟荣作的处境。
白鸟荣作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老师真的太帅了!
——
收到白鸟荣作委婉拒绝的答复以后，牵头主导这个合作的人不由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嘉木老师会不同意?”
“两年前的神座不是很轻松就被霓虹的变光社拿下了吗，我们这次给得也不少啊!”
“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幕僚团给出的性格分析里面嘉木老师也不是贪得无厌的那种人啊。”
一群人开动脑筋思索问题在哪儿，再加上白鸟荣作不想真的把锅都推到兰澍身上，拒绝的话说得模棱两可，还拐弯抹角的提到了那家动画制作公司身上，于是很快人们就想到了症结所在。
看来是动画制作公司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呢?那就先查一遍吧。
任何公司都是经不起官方细查的，但这次先不提公司运营方面的问题，嘉木老师远在霓虹，之前选定这家公司时也没走漏风声，偷税漏税之类的问题传不到嘉木老师耳朵里，所以不会是这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