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5页)
“别喝太多。”宁雪滢缩缩脖子,避开那只大手。
卫湛想起季懿行前往大同镇的事,目光微凝,“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好。”宁雪滢摆出一副认真听取的态度,却在听完后身体一颤,没来由的心慌。
但也知道,大同镇剿匪的局势已迫在眉睫,孰轻孰重父亲心中自会有估量。
卫湛握住她的手腕,“有些事当面说开是最好的,但事已至此,只能退而求其次,以书信告知。咱们不该让爹娘成为最后知晓的人。”
宁雪滢捏捏指腹,迫使自己冷静,几经纠结后她点点头,下定了决心,“明日一早,劳烦郎君派人将我的两封亲笔信分别送至大同镇和金陵城。”
“好。”
急着回去写信,宁雪滢站起身,“郎君准备去应酬吧,妾身这就去修书两封。”
提裙从卫湛面前跑开时,她扭头露出温良笑意,“我信水到渠成,一切都会好的。我也会治好郎君的心疾。”
治好......
卫湛目视女子离开,咀嚼着这两个字。
治好的意思是,灭掉卫九?
心口猛地剧烈跳动,他单手撑在书案上缓释。
与此同时,伯府迎来贵客。
峨冠博带的庄老御史带着幺女前来伯府做客,说是来探望伤寒久不愈的准女婿卫昊。
庄、卫两家是世交,庄御使大了卫伯爷十载,已是鬓角斑白。
庄御史老来得女,对幺女庄舒雯极为宠爱,庄舒雯自小不受家规束缚,甫一进府,直接朝邓氏跑去。
“给邓夫人请安。”
十六岁的女郎,生得清秀耐看。
与宁雪滢的婉约不同,庄舒雯张扬开朗,深得邓氏喜爱。
一刚一柔,是最完美的契合,邓氏左手握着长媳,右手握着准次媳,一同走进堂屋,命侍女端来新出炉的点心,“你们同岁,以后要多走动才是。”
听闻卫昊的婚事定在次年三月末,宁雪滢淡笑,无法真心给予祝福。
卫昊纨绔毒舌,脾气不好,至今未在他身上发现哪些闪光点。
但作为日后的妯娌,宁雪滢可不会在明面上说二叔叔一句不是。
妯娌和夫君,孰亲孰远,她还是分得清的。
自打御史父女进门,卫昊一改散漫,一直陪在准岳父身边,甚是殷勤。
庄御史先关切起卫昊的身体,随后在与卫伯爷打听完娶错长媳的事后,喟叹道:“老夫年轻时,曾与杜将军、宁总兵分别有过一面之缘,都是豪爽性情的人,想必他们的爱女也都是通情达理之人。”
提起儿媳,卫伯爷颇为欣慰,“不瞒老哥哥,我们伯府是捡了个宝,但对杜家闺女,还是有所亏欠。可季朗坤那个老家伙是不会允许我们与杜家闺女碰面说说私话的。”
庄御史接过卫伯爷递来的茶,“季尚书好面子也不是一两日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他抱错儿子都不会对外声张。”
卫伯爷重重拍了拍老大哥的肩,“咱们哥儿俩想到一块去了。”
卫湛前来时,一进门,就受了卫昊板板正正的一礼。
惯会装腔作势。
卫湛略过弟弟,朝老御史施了晚辈礼。
庄御史瞧见卫湛,老眼泛亮,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卫昊登时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听着长辈和大哥之间的交谈,更是觉得一句话也插不上,索性寻个借口离开,去寻庄舒雯了。
两人青梅竹马长大,感情自不必说。
邓氏让心腹嬷嬷守在门口,不准侍从们探头探脑,随即拉着宁雪滢去往里间,给一对男女让出相处的空间。
走进里间,宁雪滢第一次仔细打量起婆母的主卧,剔红工艺的一应家私,配以撮花布艺,大气奢华,富丽堂皇。
拉过儿媳坐在明瓦窗前,邓氏语重心长地希望她和次子能够融洽相处。
宁雪滢低眉淡笑:“儿媳牢记母亲叮咛,不会主动与二叔产生矛盾。”
“主动”二字用得微妙。
邓氏没再说什么,又与她说起另一件事,“你们夫妻成婚至今,真正行房只有两次,为娘不是催你,只是担心你们是否还有错娶错嫁的心结?”
新婚燕尔,只行房两次,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宁雪滢脸上发烫,解释道:“每次行房,儿媳下面都会......都会泛肿,经不住......郎君的......”
最后几个字,她羞于出口,彻底耷拉下脑袋。
刚成婚的女子,羞赧在所难免,邓氏搂住她笑着拍了拍,也未想到自己的长子如此......能行事。
“为娘明白了,世子年轻精力充沛,在那事儿上未免把持不住,又威猛强壮,让你受苦了。”
威猛强壮?
宁雪滢靠在婆母肩上,觉得这话一语双关。
没想到自己奔四的年纪,还能逗羞儿媳,邓氏忽然觉得畅快,抱着宁雪滢没有松开,有种得了半个女儿的欣喜感。
卫湛要赴一场夜宴,与宁雪滢叮嘱夜里不必留灯,便乘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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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散值回府的路上,季懿行与父亲说起剿匪的事。
刀剑无眼,季朗坤一改之前的态度,握了握儿子的手,“没什么岔子,兵部会通过你的申请。此番务必护好自己,别逞强。为父和你娘会每日挂牵。一定要平安归来。”
父子二人很少有温情脉脉的时候,季懿行故意露出吊儿郎当的一面,长腿一敞,坐无坐姿,“祸害遗千年,孩儿在爹爹眼里就是个祸害,所以放心吧。”
“胡说八道。”季朗坤被气笑,略显孩子气地杵了杵儿子的胸口。
回到府邸,兵部尚书也刚好派人送来口信,准许了季懿行的申请。
剿匪不容耽搁,不日就将启程。
夫妻二人担忧又怅然,当晚全府围坐膳堂,吃了一顿团圆饭。
自错娶一事后,府中鸡飞狗跳了二十多日,此刻和和气气的氛围,引起众人诸多感慨。既有感慨,少不得酒水催化。
杜絮陪在一旁,也被劝了几盏。
看着醉醺醺的家人,季懿行又饮了数杯,却毫无醉意。
一趟来回五个月左右,莫不是要将“心结”搁置百日之久?
待春日归来,黄花菜都凉了。
握紧酒盏,他抿唇一笑,又为父兄斟起酒,“来,别停啊。”
更阑人静,后院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季懿行走出房门,眸有厉色,吓退了一众家仆。
没有老爷的指令,仆人们根本不敢顶撞三少爷。
而杜絮躺在床上,任凭如何催动内力都无济于事,既不能动弹又发不出大的声音。